时在同一个地方,却是执行惩罚的仪式。什么都还没有学,就要被关起来了,自己还真是给师父丢人。
感觉被强大的气泽包围,橘袖缓缓闭上了眼睛。待气泽消失,橘袖复又睁开眼睛。
阳光照耀下,所见一望无际的草木蔓延。橘袖揉了揉眼睛,适应了有些刺眼的光线。
如传言所讲,流境大,很大,非常大。没有其他人的存在,最大的折磨来自于自己的心。
她站起身来,像是突然有了感应一般转过身去。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方石碑,上书“流境”二字。而石碑上,蹲着一人。只见他摘下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并把毛巾递给了橘袖,对着橘袖友好一笑,开口字正腔圆,“风尘仆仆的小姑娘,你好,欢迎来到流境,我是这里的境仙,请叫我,水心。”
橘袖挑了挑眉,看了看那条毛巾,很不给面子地,笑了。她上三路下三路地将水心看了一遍,心中想到了一千年前的相遇。那个时候,似乎是说让他任凭沈言差遣?莫非就领了看守流境成为境仙的职责?
此时水心并不知橘袖已经恢复了记忆,他心中想的是要给橘袖一个下马威,所以便来到这里打压她一下,“小姑娘不要笑,今后我们要在流境里和平相处七日,请多多指教。”这话说的轻飘飘的,却也说明了利害关系。在流境,我水心最大,不听我的话,那就……
橘袖打算不点破她认识水心的事,她将毛巾叠好,还给水心。忽略他眼中的得意,橘袖笑得十分谦卑,“可惜,我只在这里呆七日。不然,真想长长久久在这里,哪怕死在这里,也可以。”
话虽说的轻巧,水心也听出了橘袖讽刺他守着流境,真真是至死不渝。水心笑容不变,像是没听懂她的深意,“说什么不吉利话,你还这么小。作为你的长辈,我定护你周全。”
谁是谁的长辈还不好说呢。橘袖抬手遮了遮刺眼的眼光,然后看了水心一眼,笑得平和,“哦,那倒要谢谢你了。长辈你好,长辈不见。”
说着便向不远处的一个木屋走去,一副不想理会水心的模样。既然水心呆在这里,那么那个曾经一口一个姐姐的小枣树精必定在这里。据以前受罚弟子所言,他们从未在流境里见到水心还有那个枣木精木倾。而自己甫到流境,水心就在这里现身迎接,怎么看都有些“非奸即盗”的意味。
她脚步轻快,觉得这七日,这二十一天,过得应该十分有趣。毕竟有两个这么好玩的人在这里不是么?
橘袖推开了木屋的门,就看到水心坐在桌边喝着茶、惬意地同她打招呼,“来了。来来来,坐下来喝杯茶吧。”
她注意到水心身边的头顶一顶树叶编成的发环,看上去大约和她一样年纪的木倾。一千年不见,小姑娘越发水灵,只是当年那种怯弱纯真的性子似乎没怎么改变。木倾见到橘袖进来,脸上的激动显而易见,只是好像有些害怕水心,所以有些矛盾。
想起当年水心一口一个小枣,枣木精却坚定声称她叫木倾。顿时心生一计,橘袖不客气地坐过去,为木倾添了杯茶,有些反客为主的意味,“你好,我是李橘袖。你叫什么名字?”
木倾眉眼绽开,笑得欣喜,“我叫……”
“咳咳!”水心拢拳咳得撕心裂肺,木倾有些委屈地看他一眼,然后颇为不情愿地抬手给他拍了拍背,却不再说什么了。水心唇角勾起一抹笑,揉了揉木倾的头发。
“哦,家教很严。”橘袖心中了然地点了点头,作思考状,“这样吧,你是枣木精,又是他的家人,我叫你水枣怎么样?”
笑容无懈可击,奈何说出的话如此恶毒,水心刚喝下的水全部喷了出来,橘袖反应迅速地闪到一边,没有被口水波及。
“什么?水枣?!你才水枣,你全家都水枣!”
木倾在一旁委屈地快哭了,皱着脸对橘袖喊:“我才不是他家人!我也不叫水枣!我叫木倾!木头的木,倾心的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