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四洲修士的暴行,此事过后,有谁为此付出代价了?高高在上的统治者以自然灾害为由解释了繁华小镇的覆灭,对流落四方的孤儿们根本不在意,残暴不仁无情无义。难道,普通百姓就该死的这样憋屈吗?凭什么我的亲人们,就这样糊里糊涂的死掉?
我不甘心,发誓,定要让所有参与那次矿脉争夺大战的修士,付出血的代价。我的敌人太多、太强大了,不是一己之力能解决的。
因缘际会,帝行司救了我,没有帝行司,我已经死了。对我而言,帝行司不是敌人,他们给了我一个家,虽有目的,看中我的潜力,但毕竟是再造之恩。
那时起,我就不属于人类了,也不算是妖族,我只是生活在黑暗中等着复仇的女人。我一定要复仇,让那些随意出手就殃及无辜的恶毒修士们付出代价,我要他们死,我要杀的他们鸡犬不留!
数百年过去了,借着帝行司力量,我送数万残酷修士进地府了,他们为当日恶行抵命了。只是,那些下达混战命令的幕后黑手们还没死,我要将他们杀光。
将他们杀光了,我就没有遗憾了,所以,今天,我不能死,我的大仇还没有报。
我没有错,你们这群只知道杀戮的魔鬼,怎能理解这事?与你们说,无异于对牛弹琴”。
欧阳湖初神情激动,将压抑在心底数百年的话一通喊出来,她没有对玉衡道场内任何一人说过,但值此生死危机之时,她不能不说。
有可能下一刻就被三十多位圣境联手打死,死不可怕,但没有告知世人她为何这样做才可怕,她要所有人知晓,在她这里,四洲的人类比妖族的修士更恐怖更可怕更该死。
毒娘子和水夜叉神色僵硬,不可置信的看着包围圈中神情激动的女人,不知说什么好了。
萧城厂主制定的规矩是替天行道铲除邪佞,可是,欧阳湖初的行为情有可原,这样一个被仇恨蒙蔽心智的女人,这数百年是怎样活过来的?
经历过诸多艰辛困苦的毒娘子和水夜叉,心头忽然有了一丝疼痛,对这个女人产生了怜惜。
两女对视一眼,欧阳湖初的泣血控诉,她们可以断定是真实的,但此时真的迷惑了,一是整体人类的立场,一是为了私仇忍辱负重数百年的坚持,哪一头更重要?她俩分辨不清了。
‘谁说的,为了整体利益就要牺牲少数利益?这存数扯淡!’
这是萧城无意中和她们说过的话,此时,摆在两女面前,就是这样棘手的场面,于种族大义而言,该杀死欧阳湖初,但私底下而言,两女很佩服这个匹马单枪为小镇复仇的女子。
怎么办?
水夜叉看向毒娘子,眼中送出询问。易地而处,她觉着自己比欧阳湖初干的还要过分,这事可以理解,但出卖整体人类,这是重罪,要是这样放过,似也说不过去。
数十名女修同时看向毒娘子。
情势明显,虽然欧阳湖初圣境巅峰修为,女豪威名赫赫,但被这样多数量的高手围住,逃生几率不足一层,西厂占据主动权。
但欧阳这一番话,确实打动了数十位长老的心,将心比心,轻易理解了此女的做法,心中不无钦佩。一个为了复仇将自身逼上绝路的女子,让她们怎样下手清除呢?
花茗打量着眼神变回沉静的女子,做出决断。
“我是龙象西厂内门护法之一,你可以叫我剑七,你也可以将花茗投靠西厂之事通知龙白霜,告知她,让帝行司接招。
你可以走了,半盏茶之后,关于你的罪证,将大白于天下,金牌间谍是做不成了,估计,恼羞成怒的玉衡道场也会追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