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绝羽知道曹瀚的考虑没错,素未平生就冒然来访,本就容易遭人怀疑,如果喊了几声,还不肯离去,那就更容易让人觉得心怀不轨了,所以一直以来,曹瀚是否能见到各个洞天福地的主人,他都不是很在乎,他只是想把寻找池青阳的范围缩减到最小的程度,这样才能方便他一一前去探查。
阿弥陀洞,见池青阳迟迟不肯发声,牧尘有些急了,言道:“藏经谷诵经除魔消业障,一坐少则十年,多则百年,既然都在一个地方修行,不出去相见恐怕不合适吧,这些年你推了多少人了,虽然这里不是什么市井角落,可附近几个洞天福地的同道都在传阿弥陀高大自负,目中无一了,这样的风评,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啊,你要是再不出去,我怕九禅寺会怀疑你到这里的用心。”
此番话并非危言耸听。
风绝羽潜入九禅寺一举一动都小心翼翼,是怕九禅寺发现他图谋不轨。
同样的道理,你池青阳到九禅寺修行是为了消除心魔魔障的,现在人人都在争取这个机会结交更多的同道,偏偏你不合群,一个同道都不见,为什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怎么就那么怕见人呢?
这些个问题,多年来其它不止牧尘一个人在想,很多也在藏经谷并曾经前来拜会过却让池青阳拒之门外的人不在少数,他们会怎么想?那九禅寺就会怎么想?
而且万一让人知道他来这不是为修行而为了避难,那就更容易让九禅寺所不耻了,弄不好下一次,推荐他来的那个人再想让九禅寺收留两个重要的人,恐怕九禅寺都不会答应,毕竟这里是修行的地方,你把人家的圣地当成了避难所,还很可能引来仇家的报复,这是不是有点利用人的意思?
牧尘的其它言辞都没能打动池青阳,偏偏这一句,让池青阳微微有些担心起来。
“是我小心过头了!”他认真的想了想,觉得啸月宗不可能跑到九禅寺撒野,于是叹了口气道:“不小心为上,我早就死过无数次了,不过你说的也没错,总是这样避着不见人,九禅寺恐怕也会怀疑我来此别有用心,也罢,那就见见吧,不过只能你见,我不能见,而且你们两个还是在洞外叙话比较稳妥一些。”
牧尘听完,很是无语,但又拿池青阳一点办法没有,于是只能点头道:“好,我出去见他,聊两句互报个来历也就行了。”
“嗯。”池青阳点头,随即闭上了眼睛。
……
洞外,连喊了三声也不见人出来的曹瀚擦了擦额头上流下的冷汗道:“可能是在闭关,不方便出来相见,先去下一个。”
“好。”风绝羽用的是神识传音的秘术。
曹瀚闻声,转身就要走,就在这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从阿弥陀洞中传了出来,曹瀚听到动静回头,正好看到一袭青衣的牧尘从里面抱拳走了出来,笑哈哈的冲着曹瀚的背影打招呼道:“道友留步,惭愧惭愧,适才恰逢搬运周天的关键时刻,不方便回话,唐突道友了,在下乱生界皇墟牧尘,给道友赔罪了。”
“皇墟?”
风绝羽坐守在天道珠的境门内,对外面的景象可以直观的掌握,在看到出来的人并不是池青阳的时候,还略有一些失望呢,准备让曹瀚随便寒暄两句赶紧换下一个,可就在这时,现身的牧尘自报了家门,而他的来历,登时让风绝羽起了疑心。
皇墟的人也在这里?
曹瀚哪里知道风绝羽的心思,见此人并非后者要找的池青阳,顿生退意,不过作戏作全套,曹瀚可不想出了什么事以后被人诟病,于是他耐着性子将早早准备好的药瓶递了过去道:“原来是牧兄,久仰牧兄大名,在下虽在雪禅竺林修行多年,却未曾四处拜会,今日冒昧而来,亦是想与天下同道结交一番,牧兄,此乃本宗药老亲手调制的秘宝大丹,还请牧兄笑纳。”
牧尘也是游历过天下的好手,他也知道,在藏经谷中没有什么争斗,绝大多数到此的外来香客施主,都会十分珍惜这次闭关修行、调整心态的机会,自然不会觉得曹瀚另有所图,再加上曹瀚的名声也极为响亮,以前听过不少次,于是赶紧送上笑脸,寒暄道:“哎呀,曹兄这是干什么?无功不受禄,牧某岂敢收如此重礼。”
话说的漂亮至极,可牧尘还是把药瓶接了过来,因为这是修真界不成文的规矩,当一方主动示好并馈赠宝物的时候,首先寒暄是一定的,接着也不能太过生硬的拒绝对方的好意,否则会让人觉得看不起对方,但只要将宝物接过来,大抵上都会收同品质,最次也是稍微低上一个档次的天材地宝回赠,这样不算占人便宜,也等于接受了对方的好意。
牧尘将药瓶接了过来,当着曹瀚的面将药瓶打开,这也是规矩之一,只见他放在鼻子低下闻了闻,然后目光稍微往瓶子里一瞥,顿时惊呼一声道:“哎呀,这是云罗启窍丹?曹兄,这太贵重了,使不得。”
将瓶塞塞好,牧尘赶紧把瓶子递了回去,看样子的确是不想收,可其实这是必不可少的步骤。
曹瀚心知肚知,但也不愿在牧尘身上多多浪费时间,好在他涵养还有,耐着性子道:“牧兄不收,就是瞧不起在下了。”
牧尘微微一叹,脸上却是笑开了花,把瓶子又收了回来:“曹兄大名早就如雷贯耳,若是知晓曹兄就在这竺林之内,牧某恐怕早就登门拜会了,对了,来而不往非礼也,还请曹兄收下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