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楼前的交谈并不隐蔽,但在皓元凌家,有资格且敢于出现在木楼的人基本上等于零,所有的凌家人,都必须在经过木楼中的老者同意之后,方才可以靠近木楼,这个规矩,在两千年前就已经定下了。
凌无道父子在木楼前接受了指示之后就准备离开了,但走到院子门口时,凌无道却突然转身冲着木楼毕恭毕敬的施了一礼,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老祖,琅玉迷境那边……”
他只是开了个头,木楼里的老者马上接道:“不就是一卷知命天书吗?她想看,就借给她,三个月,再收回来。”
在凌家被视为镇族之宝的知命天书,木楼老者的一句话,便决定了去留,老者的身份已经不需要去揭示。
“多谢老祖。”
凌无道听完,心里总算松了口气,带着凌雍赞离开木楼走到羊肠小道上,凌无道神情严肃道:“雍赞,听到没有,玉修罗要的知命天书,老祖已经答应了,这说明什么?”
凌雍赞除了飞扬跋扈一点之外,其实身上有许多闪光点,起码他的脑子不蠢,要不然,他也不可能成为凌家新一代的佼佼者,年纪轻轻就修至乾坤后期。
凌雍赞几乎没怎么想回答道:“爹,我明白,秋水剑潭的事,要比知命天书在了闻讯赶来的红杏夫人身后,悄悄的冲着红杏夫人说了几句话。
红杏夫人闻知上官若凡马上就要破境,便赶来观礼,冷不丁听到管铭的几句耳语之后,那般欣喜的情绪骤然泛起了一丝愁容。
她回身时看了一眼站在最前面的上官若梦、李瞳儿、司马如玉、怡冰研等人,压低声音问道:“她在哪?”
管铭也知道事情非同小可,立马回道:“三日前起她去了霸空城,说是要在坊市上找一些天材地宝,属下没有多问,但这几日,她一直忧心忡忡,今日一早,属下经过她的住处,发现里面没有人,便命人打扫她的房间,最后发现了这个。”管铭说着,拿出一张纸。
红杏夫人脸色清冷的接过纸张打开来扫了两眼,随即便把纸张折了起来,语气哀怨道:“唉,也是苦了她了,管铭,这件事仅限于你我二人知道,不许你向任何人提起,你再让谢燃过来,本宗有事需要叮嘱。”
“是。”管铭闻言领命,过去去请红衣殿主谢燃去了。
一个时辰之后,三十六名修为不弱的红衣剑侍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啸月宗,去向不明。
……
同一时间,远在岭外的一片幽深的密林之中,一处不知名的洞府之内,陡然传出一记严厉的呵斥声。
“出去这么多年,御虚轩也去过了,冰海也走过了,遇了难、逢了险,依旧如此无能,你不配做我风家族人,滚。”
一记低沉、冷厉、老迈、沧桑的怒骂声,从洞中传出,片刻后,一道人影从洞口内急速倒掠而出。
砰的一声。
这道人影重重的撞在密林深处最粗壮的一株大树之上,哇的一口鲜血,喷在了地上。
此时的洞府外,密密麻麻的站着足有数十人,这些人身上都穿着统一制式的白色长袍,无论男女,身上都缭绕着古朴圣洁的光辉。
看着人影突然从洞口中飞出,又受了严重的内伤,人群中一个面相近似四十左右的中年妇人,发出一声惊呼,飞身飘落在树下,将人影扶住。
“霄儿,你不要吓娘,你还好吗?”
从洞中飞出来的是一名青年,面似冠玉、神俊不凡,青年单膝跪在地面上,脸色苍白病态,狂咳了好几声,方才把压在胸腔内的那口郁结之气喘匀,此时青年脸上没有任何悲伤欲绝的表情,抬起头时,目光却是一片柔和。
青年温和的看着中年妇女,无比平静道:“娘,我没事,你不要担心。”
“你是为娘的心头肉,为娘怎么能不担心。”
中年妇女眼泪滚滚,豁然回头的时候,才发现,站在洞口前的数十名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居然没有一个过来嘘寒问暖,反而大部分人,都流露出一种冷漠、讥讽的表情,似乎青年受伤,与他们并无任何关联。
山洞内,再度传来那个苍老的声音,这次与针对青年的态度截然相反,是一种不加掩饰的赞赏。
“云彻,果然还是你最让老夫放心,云齐,你也不错,这次秋水剑潭一行,就由你们两个人去吧。”
老者话音落下,中年妇女已经搀扶着受伤的青年站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山洞中走出两个青年修行者,此二人的样貌一个赛一个的英俊潇洒、气宇不凡,其中为首一人修为最强,已经达到了乾坤后期之境。
另一人修为稍弱,但也有中期顶峰。
此二人并肩走出洞外,与之前受伤青年待遇不同,顿时受到洞外不少同龄男女热切观望,其中有一对中年夫妇赶紧走了过去,女人冲着为首青年道:“云彻,好孩子,能得老祖青睐,你总算为本家这一脉增光了。”
男子接道:“云彻,如今老祖赞许有加,你切不可让老祖失望,秋水剑潭一行,你一定要独占鳌头。”
名为云彻的青年意气风发的抱了抱,躬身施礼道:“是,孩儿绝不辜负老祖和父母大人的厚望。”
话落,名为云彻的青年看了一眼人群之外受了伤的青年,虚情假意的问道:“青霄,你没事吧,老祖重罚于你,也是恨铁不成钢,你可不能记恨老祖。”
扶着青霄的中年妇女神色一黯,眼神闪过一抹阴霾,她很想替儿子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