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卓远之,说是客人吧,可慕府的家宴,他也可出席,说是主人吧,又是居于客房,平日里甚少叨扰慕府主仆,是以传言都说他在慕府似主似客。怎么,难道本王道听途说来的这些传言都不做真?”
一脸不似作伪的疑问,庐王看着仍自惊讶的顿住的慕嫣然,轻声问道。
微微的扯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面容,慕嫣然淡淡一笑,轻声答道:“卓公子住在父亲书苑的客房里,平日里深居简出,不大出房门,不过上月中秋宴,父母怜惜他孤身一人,唯恐他触景伤情,所以才请他一起出席了家宴……”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是一下子将庐王听来的传言全部否决了。
他住在客房,他只参加了慕府的中秋家宴,而这也仅是出于礼貌及怜惜,所以,在慕府上下的眼中,他仍是客,绝对称不上是半个主子。
听懂了慕嫣然话中的深意,庐王状似无意的瞟了慕嫣然一眼,却是不再做声了。
“旭然,本王可好些日子没见你了,可是又去山东办差了?”
看着仍旧笔直的立在窗前的玄衣男子,太子出声问道。
转过身走回方桌前,在太子身侧的空位上坐下,那玄衣男子朗声答道:“谢太子殿下挂怀,家中琐事牵绊,出了趟远门而已。”
点了点头,太子转过头看着庐王轻声吩咐道:“婉儿难得来书院一次,你带着她们去书院里走走吧,一会儿咱们在览竹阁会面。”
心中知晓太子定然是有事要吩咐旭然,庐王瞟了一眼贺婉茹和慕嫣然,招了招手示意她二人跟随其后的踏出了雅间。
顺着那蜿蜒而下的楼梯,三人迈出了藏书楼。
转过头看了一眼高耸的藏书楼,贺婉茹有些不高兴的埋怨道:“说是要带婉儿来书院玩,可进去连半个时辰都不到就把我们赶出来了……”
不知如何接话,慕嫣然一脸为难的看向走在两人前面的庐王。
放慢脚步,和贺婉茹并排走在往后院去的石径小道上,庐王一脸好笑的安慰道:“傻丫头,好玩的东西还没带你看呢,这藏书楼里全是古籍,有什么好看的?你要想看,我这就送你回去如何?”
原来方寸书院里另有妙处,贺婉茹顿时一脸欣喜的看向庐王。
跨过了垂花门,指着别有洞天的后院,庐王轻声介绍道:“方寸书院前院是讲堂,平日里有很多饱学之士在此授课,课题不一,感兴趣便可来旁听,但也无趣的紧,不是你们女孩儿家喜欢的。那藏书楼里,又都是分门别类的古籍,这一时半会儿的,也看不出什么头绪来,所以啊,能让你们走马观花的赏一赏的,便是后院的这些了。”
指着后院里琳琅满目的花卉树木,以及那坐落的整齐的斋舍,庐王继续说道:“前面的那排斋房里,别有一番趣味,我带你们去看看吧。之后咱们去览竹阁,说不定能淘出几样你们喜欢的物件……”
说罢,庐王转过回廊,踏进了第一间斋舍。
甫一踏进斋舍,贺婉茹和慕嫣然的眼睛,就被斋舍当中的景致吸引了。
当中的巨大方形案桌上,是一副按照实物缩小制成的江南村落,栩栩如生,一眼望去,便如置身于其中一般。
平整的青石板路,波光粼粼的小河,横跨其上的拱桥……
拱桥上,还有两个打着伞的少女,仔细看去,那小小的指尖般大小的纸伞上,竟清晰可见的描绘出了一副江南烟雨图。
眼中泛出浓厚的兴致,贺婉茹和慕嫣然跟在庐王身后,顺着相邻斋舍间从墙上打通的竹帘门,欣赏着每一间斋舍内各不相同的景致。
古朴纯真的小镇,浩瀚无垠的大漠,波光粼粼的鱼米之乡……
那一幅幅制作美的小型实物景致,让贺婉茹和慕嫣然看的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