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会所,不是真的王府。哪怕它的地理位置距离最近的荣王府只有不到一个街区,他也不是王府。就好像西单虽然曾经只是王府的马厩,现在变成了更加不着边际的购物中心,但在很多老燕京心中却扎扎实实的仍是王府的一部分一样。这恐怕就是历史赋予某些存在或者存在过的事务的那点廉价的厚重感吧?
然而王府会所,却是又是一段新历史的开启。1900年,两个法国人在东交民巷外国兵营东面开了一家小酒馆,并于第二年搬到兵营北面,正式挂上王府会所的招牌。1903年,饭店迁至东长安街王府井南口,即饭店现址。1907年中法实业银行接管此地,并改为有限公司,法国人经营时期是王府会所的最初辉煌期,从建筑风格到内部设施都标志着饭店成为京城首屈一指的高高级场所。随着抗战胜利,王府饭店由国民党北平政府接收管理,一度成为专门接待美军的高级招待所。直至1949年北平解放,王府会所的命运才随之出现转折,先是国营,而后被私人收购。
九七年的燕京交通就已经开始让人绝望了,汽车保有数量虽然还没有十几年后那般恐怖和恐怖的增长,但路况条件却也不是后世所能比拟的。倒是正应了那句之于燕京市政的调笑:路是越修越窄,车是越管越多。
穿越拥挤的车流,在轻微的暮色下如白驹般布加迪终在王府会所的地下停车场停稳。王七步下车关门,然后就靠在车上看表计时,几分钟后一辆阿斯顿马丁驶入地下停车场,在王七步旁边的车位停稳,他才走过去对从车上下来的人丝毫不留情面道“就算我体谅你那七个小时的时差,你也还是太慢了。我停车买过一烤玉米,买过一碗冰淇淋你都愣是没赶上来。”
“如果你在伦敦郊外的公路上跑了半个多月,回燕京敢上路就不错了。还飙车?开什么玩笑。”来人自然是刚他姥姥家度完三分之一个暑假回到燕京的送艾蒙。说罢,很默契的,同王七步一齐走向电梯。
看了一眼宋艾蒙手中狭长的礼品盒,王七步就道“你敢告诉我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吗?你敢告诉我,我就敢告诉你明天香港股市会再跌多少?”
“一柄骑士手剑。你一定想不到把这样以个东西带回国内有多麻烦。”宋艾蒙不经意的用欧式腔调这般说道,然后又问“那么,明天香港股市会再跌多少?”
“你那么兴奋干什么?不知道每跌一点你老子要损失多少钱吗?”王七步很不理解宋艾蒙兴奋的反应。
“你别把我当弱智,那天你和我爸通电话我都听到了,你们现在是在给索罗斯那个财经流氓下套呢。现在跌多少少,索罗斯就陷下去多少。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在泰国总理认怂之前就洞悉一切的。但是你让我爸拽上好几个东南亚资源实业巨头的这招约纵连横真是绝了。这次回我姥家,我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夫因为我的论文拿到皇家学院的奖学金还一个劲夸我是金融奇才呢,但是跟你一比,我……不,是本都没有可比。”说起这个,宋艾蒙愈发兴奋起来。
“嘿嘿,你总这么说我会骄傲的。”王七步丝毫没有觉得什么不妥的照单全收,那个应当是腼腆的笑容吧,怎么看着,怎么想往上狠狠的踩上一脚。
王府顶楼的宴会厅已经距离了大量的社会名流and各种二世祖。虽然距离宴会开始的七点还有几分钟的时间,但还真不是谁都能自负到在这样一个场合做压轴宾客的。
“宝山,七步和艾蒙还没有到吗?如果七点还不到的话就先开始宴会好吗?”人民医院的主任医师陈月问那个被他强迫穿上定制西装的儿子。
“妈,还是再等等吧。如果是王七步自己的话也许说不准,但有艾蒙跟他在一起应该不会迟到的太离谱的。”叶宝山这般安慰。从言谈中就可以感觉到胖子同学对欺负他多年的某渣的强大怨念。
事实上在燕京那个顶级圈-子里,类似这样的生日宴是时常都会发生的事情。其规模和到访人物则是据主人家的身份背景而定。好吧,也许小孩子过生日本身并不是多大和需要如此铺张的事情。所以通过这样的宴会政治人物的子嗣、政治人物与商业巨头子嗣、政治人物与商业巨头之间的合理化沟通与交往才说最重要的。所以说,最大像无形的是政治,最着像的同样也是政治。这个道理,像今天宴会主角叶宝山这样的红色子弟,其实很小的时候就懂了。
“宝山同学今天打扮起来还是有点小帅的嘛,怎么样丽丽姐,是不是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那爬满藤蔓的心扉也有了开启的冲动了吧。”门口靠窗的位置,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女对身边的同伴调笑。这么说是有原因的,因为在学校里,叶宝山喜欢这位被打趣的叫做许丽丽的学姐,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
“当我跟你一样花痴吗?见到那个混血帅哥就迈不动步子。小可同学,难道你就不能学着矜持点吗?”扭扭捏捏还真不是燕京女孩的风格,许丽丽这般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