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的感觉似乎还残留在意识中,让她忍不住颤抖起来。那个时候,她只有满腔的怨恨,回过神来,她才感受到死亡降临的时候的那种恐惧,无力。在刺杀安凌天的时候,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了,没有了小武,她生无可恋,唯一想的,就是拖安凌天下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不仅没死,还回到了苏府。是苏府的人把她接回来的吗?
苏沫轻抚着熟悉的帐子,熟悉的被褥,眼眶慢慢红了。十几年来,她最怀念的,莫过于小时候在家里的日子。家里的陈设是他最怀念的东西。虽然父亲对自己不怎么好,但是却有一个疼宠她入骨的姐姐。姐姐虽然是家中的嫡女,和她这个妾室所出的女儿身份相差甚远,但是姐姐却从来不会看不起她,欺负她,反而很关心她,总是对她嘘寒问暖的。想到这里,她心头一暖。
苏沫有些恍然,家对她而言,是一个遥远的词汇。自从嫁给那个男人,她就不曾回过家。想起那个男人,苏沫的眼神暗了暗,她这一辈子,最悔恨的,就是嫁给那个无情的男人了吧。
“小武……”心口处一阵刺痛,她可爱而又懂事的孩子。一个无辜逝去的生命,是她太过没用,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吱呀”一声,陈旧的门发出嘶哑的声音,门从外面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端庄的女子。
女子步伐不紧不慢,带着大家闺秀的温和从容。浅青色的衣衫更衬的人美艳无双。闪亮的双眸带着丝丝沉稳。
这张脸,苏沫愣住了,满眼的难以置信。
她颤颤巍巍伸出手,想要触碰这个人,手不住地颤抖着。明明知道,这个人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可是,她就是想看见她。她恐惧着,害怕这一切都是梦境,梦醒了,这个女子再一次消失在自己眼前。
“姐姐……”沙哑的声音传出,两行清泪睡着脸颊滑落。她真是太想姐姐了,所以才产生了这样的幻觉吗?
“小沫,你没事就最好了。”苏彤走上前去,擦掉了她脸颊的泪水,“傻妹妹,不过是病了一场,怎么就哭成这样了?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姐姐再叫神医过来瞧瞧?”
温暖柔软的手擦去了自己脸颊的泪水,苏沫猛然间抓住苏彤的手,有温度的。泪水掉的更加凶猛了。
“姐姐……姐姐……姐姐……”她一遍遍呼喊着,生怕一个间断,姐姐就消失了。她失声痛哭着,将自己这么多年来的思念,还有失去小武的痛苦都哭了出来。就像小时候那样,姐姐是她唯一的依靠,她可以在姐姐的怀中尽情痛哭。苏沫哭了很久,将自己多年来所有的委屈全部哭了出来,搂着苏彤的手勒的死紧。她已经失去所有的亲人了,哪怕眼前的姐姐是最虚幻的梦境,她也想永远这样,不放手。
“我在,我在,别怕。”苏彤不知道苏沫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情绪,但是身为姐姐,她有安抚妹妹的责任。苏彤将苏沫揽入自己怀中,轻声哄着。
苏沫在姐姐的安抚下,渐渐安静了下来。熟悉的香气,是姐姐身上的兰花香。一切,都是这样的真实,这样的让人依恋。苏沫缓缓闭上了眼睛,如果这一切是梦境的话,就让她永远不要醒来吧。
将再次熟睡的妹妹轻轻放在床上,苏彤叹息一声,妹妹这场病来得太奇怪,也太凶猛,能醒过来就是万事大吉了。只是不知道,妹妹若是知道柳姨的情况,会不会受不了呢?
替苏沫掖好被角,苏彤起身打算离去。
纤细的小手紧紧拽住了苏彤的衣衫,手指上带着冬日的冻疮,泛着紫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