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风楼正是这样的一处所在,时值正午,众多迟起的女子,或在楼里梳洗,或在檐下练琴,花园里天香侧倚在凉亭的横栏边,她眼前坐着一名年纪比自己略大一点的女子。
“云香姐……”
“天香妹妹,叫我盈姐吧……我已经用回自己的名字,任盈盈了……”任盈盈微微地笑着,她从青风楼里出来有段时间了。
“是了,一晃眼都过去一年多了,时间过的真快……你却总是不来看我……”
“好妹妹,出了这里,姐姐是再也不想回来的……如果不是你让人传信说病重了,我仍然是不会回来的……不过,你看来,神尚好……”
“我是心病,病入骨里,没法子医了……已经无药可救了……当然是病重了……”
“呵呵……说得这么楚楚可怜,连姐姐都要心痛了,那些恩客们,要是看到你这副模样,只怕恨不能只刻把你娶回家去……”
“姐姐又取笑小妹了……”
“若是不开心,便也学着我出来罢了……妈妈心好,未必不允的……”
“妹妹可没有姐姐那么大的勇气,抛却了多年的积攒,净身出户,却靠什么生活?也像姐姐上街市去卖馒头吗?”
“……”
“只怕过不下去的时候,也只能找一个有钱的人家把自己嫁了,或者重旧业,给自己标上一个价码……与其走到那一步,还不如呆在这里,还有妈妈照顾着,不至于让人欺负太甚……”
任盈盈看着一脸迷茫的天香,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说了,二人琴艺相仿,姿色相仿,她去争了花魁,而自己宁愿默默无闻,妈妈心善,见她极不喜欢这种场合,便允了她净身出户,到如今也有年余。
二人情同姐妹,自己离开,她便孤苦一人。她并不是不想离开这里,但是成为花魁的她,就算妈妈肯放她走,她也走不脱,何况妈妈心再善,只怕也是不会让她走的。
“妈妈说,明年大抵也是要接客的……”天香幽幽地说了一声,眼睛看着亭外的池水,声音不由低垂起来。
卖艺不卖身,在青楼里只是个笑话,客人肯花钱,就没有在青楼里买不到的春。
三年一届的花魁大选,如今也过去了一年多了,到了明年年末,这花魁也该要换人了。新花魁出来之前,老花魁大抵还能卖个好价钱,那也就是她的大限。
第一夜卖出去后,她也只能算是个红通通的头牌,再想拥有现在清静的心境,只怕是不能够了。
“不说这些了,好久没听姐姐唱曲了,记得妹妹的琴,还是姐姐教的呢,今个就把那首让妹妹,病到心里去的‘鹊桥仙’唱与妹妹听吧……”
“许久不唱了,只怕是唱不出来了,也没那兴致唱……”
“呵呵,姐姐只怕还没听过那首鹊桥仙吧,否则怎会没有兴致唱呢?”
“喔?哪首鹊桥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