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警察叔叔没有你想的那样光辉,我们比你们更卑微。你知道捏着自己的心脏干这些勾当是什么滋味吗?”
队长的声音越来越轻,最终只是沙沙的气声。诺糯被压着,别扭的转过头,瞪了他老久。他瘦削的脸棱角分明像一张面具,这个时候却出乎意料的诚恳。诺糯眼里有些动摇,心中的某个地方塌陷了。
四周围的小啰啰避得老远,本不知道这两个人僵持着在干什么,也许是在拼内力。剪刀先是扶起老头儿,然后便竖起耳朵偷偷地走近,一字一句听得明白。
“那么为什么要干?”
一声清脆的质问划破凝滞的空气。队长被问得一个愣神,哑口无言。
“不想干就不要干何必这样复杂?”
“你痛苦我们不痛苦吗?”
“就这样妥协吗?就这样沉默的做吗?”
“你是在逃避什么?自己吗?”
“还是在等待什么?”
“与其等待不如自己去创造。”
第一次见识到剪刀的伶牙俐齿,两个人不禁错愕。面前的小姑娘仰着下巴,裙上污点遍布,却着实掩不住一丝她特别的气质。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没有犹豫,每个字里面饱满得全是勇气和力量。
队长不愧为队长,先回过神来。躲躲闪闪的见着女孩投过来的眼光,神色中夹带着无奈。
—“喂,你们两位是不是黑猫警长看多了?”
—“你——,念你是女孩子有未成年,我不抓你,以后老实点,你的嘴简直跟剪刀似的,小心惹麻烦。”
—“至于你,小子,我以妨碍公务罪正式逮捕你,跟我回警局,通知家长来接。”
—“啊,还有您,老大爷……很抱歉毁了您的风筝,我下次赔双倍,您这儿的风筝特别好看。”
没给诺糯上手铐,只是扭着他的手腕塞进了警车。诺糯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剪刀,她吐出的一个个字仿佛重新建起了他心中的堡垒。她像是飘在云端上的女孩,那么美。
“诺糯,除了主人外,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类,我会等你的。”
这个队长本意是不想跟孩子一般见识的,这次将他带回警局,一者是想给部下们一个交代,二者么,是想让这孩子认识一下真正的警察是什么样的。
一进局子扑面而来的是烟酒汗臭气味,小小的烟灰缸里满了烟蒂活像只小刺猬,满地的瓜子壳。一个着制服的人慵懒的靠在椅子上腿翘在桌子上,和角落里那台立方体电视机说悄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