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生黑起来穿上衣服,凉凉的麻衣穿在身上,这背脊冷的一哆嗦,走出家门天还未亮,暗叹了一声,谷雨之后正秧。
昨天还在秧田里看了一圈,施过绿肥的秧苗长得浓密,就想一块厚厚的绿地毯,看的人心里一片舒坦。顺着地毯似的禾苗往远望,不远处的水田里,三三两两的人都在自家的水田里拔秧苗,动作娴熟迅速,轻巧的连拔起,右手在水里划伤两道,洗刷掉部的泥头,露出白嫩的,左手抽一干稻草一捆,随手一扔,右手又上秧苗部。
能干的,一个上午的时间都不带歇的干完,在田埂上吃完饭,喝完水,休息片刻,看着隔壁田的人还在劳作,嘴上聊上几句,显摆一下,看着满田已经好的秧苗和成捆要担到其他田里去的秧苗,心满意足的吸旱烟,烟吸完了这脚上的泥也干了,如果再歇下去这干活劲就散了,站起身,拍拍屁股,弯着腰把田边上的秧苗垒在竹簸箕里,担着就去别的地秧去了。
看着那老汉轻巧的从自己身边走过,复生不得不佩服他,这速度,这干劲,复生还真学不来。前天在王大哥中帮了一天,这胳膊酸的,昨天才见好。
好门拴,复生了自己的胳膊,“今天你可得挣点气。”
“复生,在这。”刚出了门,黑暗中就走出了一人,王大哥身着一声麻衣,光脚,裤脚卷得老高,一副明能干的态势,手上还拿着一酒壶,这一走进,就闻到一股甜酒的香味。
“又麻烦大嫂了。”复生一看便知,那是专门用来暖胃的甜酒,怕又是起早熬的。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这天凉着呢,喝甜酒真是时候。”说着,晃了晃手中酒壶,一股米酒的香味就弥漫在早上清冷的空气中。
“爹,复生叔。”走了一道,听到由远及近的喊声,王二从后面跑了过来,夹着一股冷风,王二也不怕冷,跟他爹一样穿着单衣,身子骨硬朗得很,一晃到眼前,一颗小头平到了王大哥的口,想必长大了应该比王大哥更高大,这点倒是跟这他爹来了,虽然这脸倒是更像母亲的多点,让王大哥稍稍有点不满。
王二从父亲手里接过甜酒壶,跟在后面嘻嘻哈哈的走着。
像复生他们这么晚秧的人家这时是比较少了,这一路上倒是冷清得紧。喝完甜酒,胃暖了,这才下了水,水冰冷的,但是陷进泥里却有一股暖意从脚底板窜上来。倒也不是那么难受。趁着劲开始拔秧。
复生小时候干过这样的活,前几日又在王大哥家帮过,算是熟能生巧,动作娴熟利落。头上也开始微微冒汗。一个上午过去,在三人的劳动下,总算完成了既定的任务,好了这一田,只要下午把其他的弄好就完工了。好最后一秧苗,复生深深地伸着老腰,真疼,有点像七老八十的老头子,叹一声,农民不容易啊。
中午吃饭,复生自家一个人,不太可能会去做饭,便早早的央了王大嫂代做,送田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