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的饱饱,卓燃一路相送,送到门前,看着我进门,点灯,再关门。
支开窗户,看到他站在夜风中,衣摆微微拂动,漆黑如生丝的头发,已经快要与夜色融为一体,似乎只要我眨一眨眼,就会飞仙一般。
没有多余的言语,他对着我摆了摆手,返身而去,背影挺拔俊秀,很快就走得看不见了。
我在窗口,又看了一会儿,直到确定他真的走远,才将窗户关起来。
一颗心还是砰砰的跳,我用手按了一下,没忍住疼,轻喊了一下。
结果屋子里还有回音,我钻到桌子下面一瞧,雪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团着身体,与我平平对视,我再想直起腰时,知道大事不妙。
我这个多灾多难的身体,好了伤疤忘了痛,没两天就重蹈覆辙一次。
前头卓燃在的时候,我分着心,没有多加注意。
又或许他给我吃的丹药快速管用,疼痛都压制着,这一下,心里一松开,痛楚一波一波涌上来,很快从心口牵连到肩膀处,转眼是连手臂都快抬不起来。
赶紧坐到床上,将衣服解开,自己先吓了一跳,心口处碗大的淤青,向着肩膀处斜飞而上,绘出一块诡异的图案。
我忍着痛,将四周都按了一下,再耐心的盯住观察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确认伤势不会再扩散的迹象,这才忍着痛,挣扎着起来找寻那罐被聂惊歌说成灵丹妙药一样的素颜草膏。
单手拧开瓶盖,里面的药膏是一种浓烈的紫色,气味呛人,用手指挖了一大块,敷到皮肤上,再慢慢的涂抹开,边抹边想骂人。
见鬼的灵药,与皮肤一接触,顿时火灼火燎的,好像抹上去的不是药膏,而是滚烫的开水一样。
我怀疑的将药膏凑近鼻子闻闻,从头到尾,都是听聂惊歌一个人说的花好稻好,别是他在寻我开心的。
结果吸了一大口气进去,接连打了七八个喷嚏,鼻涕眼泪横飞,抢了块布就往脸上擦,擦着擦着,有点想要哭了。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在小村子里待着,醒过来就是在那里的,就适合在那里。
砍砍柴也好,吃吃娘烧的牛也好,有时候听听老爹的絮叨。
那生活才叫幸福美满,娘那时候还说要给我指一门好亲事,寻个好人家的。
结果被带到皇里面来,掰着手指头数一数,从进那天起,我都受了多少次伤了,外伤内伤加心伤,还得罪了有权有势的大皇子。
以后的小日子可怎么过,指望着床底下那包金银锭子吗。
我看是有点儿危险。
眼泪想着还就真的顺着鼻梁往下流,怕压着伤口,连翻身都不敢,直挺挺的,屋子里能听到的只有自己嘤嘤哭的声音。
雪梅听我哭的凄惨,双腿一蹬,跳到我身边趴下,用尾巴点了点我的脸颊,好似在安慰我。
可是,这一点安慰的力量实在太小了。
哭着,哭着,我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