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被五花八绑成一个粽子,连嘴巴都被结结实实堵上,本无法为自己开解时,又有人来了。
屋子里的人自觉地分成两路,来人径直走到我面前,我没办法抬头,只能看到对方的靴子,裤脚下洁净无尘的靴尖正对着我的方向。
“怎么将人绑成这般。”他蹲下身来,将我的身体扶起来,线将口中的布条扯出来,见绳索难以解开,从腿侧抽出一把匕首,寒光一现,绳索纷纷落地,见我一声不吭,柔声问,“乌姑娘,你还好吗。”
我咳嗽了几下,口痛的十分厉害,应该是进门时的那脚踢的有些狠了,但是这会儿不是撒娇的时候,只是摇了摇头:“卓少卿,我没事。”
卓燃一双手将无双抱了起来,无双收敛了哭声,将胖脑袋搁在他的肩膀处,声气地喊:“舅舅,无双困。”
“你胡乱的跑掉,吓坏舅舅了,要是找不到无双,可怎么办。”卓燃像是叹息了一声,将无双交给了一同来的娘,让她们将孩子带回去。
“卓少卿,这个女将小皇子藏在屋中,居心叵测。”有人发言,矛头直指向我。
“我认识她,她不会的。”卓燃挥了挥手,“你们都回去,今日之事不用在皇上面前提起,以免圣颜不悦。”
随后让身边人取出大包的金银,说是找寻皇子半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回去买杯水酒。
那些人稍稍推托后,拿了钱财,喜滋滋地走了。
“清竹,你且出去守着门。”卓燃让跟随的童子出去,转身向着我走过来,唇角的笑容渐渐淡了:“你还站着做什么,受了伤的人先坐下来。”
不由分说的,一只手已经搭在我的肩膀处,不会比一只蝴蝶落下的分量更重,看着他眉尖蹙起,忍不住会想是因为我吗,身子不由自主的已经坐落了。
卓燃在另一边也坐下来,向着我微微倾身,再温和不过地问道:“是不是前头来的人,对姑娘出手了。”
我斟酌着是不是要照实了说,他已经握住了我的手,指尖清冷,我觉得好像有一细细的冰线从两个人相握的地方传过来,将两个人链接在了一起。
在我想挣脱前,他将我的整只手掌翻转过去,手指按住了我的腕脉。
一连串的动作很快,他已经收回了手:“姑娘好似伤到了心脉。”
我惊讶了,他不过是伸手一探,这样子的话,岂非比御医还厉害些。
卓燃的眸光透出微微暖意,笑意融融:“我幼时身体不好,家父多次找了名医来家中,次数多了,久病成医,成人后又多看了医术,所以才略通一二。”
见我有要应话,他出手做了个噤声的举动,将桌上的茶杯拿起,替我斟了大半杯,又取出一丸药来递传到我手中:“乌姑娘先将此药吃了,护住心脉才是正事。”
我接过药丸,多看了一眼,再无犹疑合水吞下。
“乌姑娘少坐片刻,我再来询问小皇子在这里的缘由,可好?”他客客气气的话语,因为嗓音中那清泠的调子,让人觉得莫名的安心了。
药丸入口很苦,从口腔处一直蔓延到舌,即便是落了肚,苦涩的气味还从嗓子眼往上冒着。
苦,且香。
一股子幽幽的香气,让我这么怕苦的人都强忍住了。
他注意着我神情的变化,嘴角上扬:“良药苦口。”
不知怎么,我的脸又红了,四个再平常的话,被他说的十分缠绵生动,语声又轻,两个人相隔的又近,仿佛他说的是窃窃的情话一般。
“乌姑娘可觉得口的涩意褪去了几分。”过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卓燃很是好耐心的,用手指在桌面轻叩了两下,“要是觉得喉口苦意消褪,反而有些津津生甜,那么药效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