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端茶的小童趁着给众人添水的时机悄悄对慕晨风说了些什么,慕晨风便起身跟他往后面走了。小王爷冷眼瞧着,觉得有些蹊跷。
慕晨风来到后院一块偏僻的空地,见一个年级稍大的丫鬟抱着件衣裳站着,神色很是焦急,见他来了,恭敬地一施礼,开口问道:“您是王爷请来的慕晨风慕先生吗?”
慕晨风有些奇怪,还是和蔼地答道:“正是在下。”
那丫鬟点点头,递过手中的衣裳,说道:“我是王爷府中掌管衣物的丫鬟。这件是王妃出事时身上穿的,刚刚才脱下来,我一看竟然是我们府中出去的。”
慕晨风微微皱了皱眉头,接过她手中的衣服一看,是件普通的雪青色的衣裙,衣料款式都算不上特别好,上面站着斑斑的血迹,不禁问道:“姑娘可知这是何人的?”
“是王妃房中玉莲的。前些日子王府给丫鬟们裁制新衣,她分到一件雪青色的,还嚷嚷着说颜色不好看。刚刚一看王妃身上这件衣裳,真是吓了我一大跳。我想这事一定挺重要,又不敢去找王爷,只能交给您了。”
慕晨风又问:“没有看错吧。”
那丫鬟摇摇头,“不会看错的,您看这衣角处绣了朵莲花,是云王府特有的标志。”
慕晨风收过衣服,对她说:“多谢你,这衣服便交给我吧。”
那丫鬟点点头,看着他,又说:“我喜欢听书,他们都说慕先生智勇无双,我相信您一定能给我们王妃报仇。”说着明眸闪烁,回身走了。
慕晨风愉悦地笑了笑,瞧她走远了,也没回前厅,踱到后院的小花园里。这小花园在王妃房间的正东边,有个花匠正在里面忙活。
慕晨风默默看他锄了一阵子的草,趁他直腰歇息的空当与他聊了两句。王府中的花园太小,花匠工作很是清闲,每日就锄草浇花的,只是他说:“就昨天晚上辛苦了些,半宵花要岀苞了,我得小心看着,等到出了花苞得立刻浇上清晨的露水,才能开的好看。”说着指着身边几盆淡白色的有细长叶子的半宵花,心形的花瓣完全张开,蘅芷清芬,十分的赏心悦目。
慕晨风赞叹了那花儿一番,花匠听了很是受用,骄傲地说道:“为了伺候这些花我可是忙活了大半夜呢。”
慕晨风抬头笑着问:“如此说来,昨晚你一直在这花园中待着咯?”
“正是,一直忙到过了子时。这半宵花是在亥时到子时之间岀苞,一定要赶在子时之前浇上露水。”
“这期间可有什么人走动?”
“倒是没什么人,王爷在前厅陪客,所以一般的下人也都在前院伺候着。这后院除了巡逻的侍卫之外就没别人了。”花匠说得很笃定,又补充道:“对了,还看见过二管家。”
“哦?是何时看见的二管家?”
“子时前后吧,我看见他打王妃门前经过,不过我忙着照顾花,就没太留意。”
慕晨风听罢心中有数,谢过花匠,转身出了花园。
再回到前厅,云王重新梳洗一番也已经来到了前厅,正在听单既明说验尸的结果,看见慕晨风进来,立刻目光炯炯地问他:“慕先生,王妃被杀之事可有头绪了?”
慕晨风正色道:“怕是要请王爷下旨拘捕一个人了。”
周显声大喜:“慕先生这么快就知道谁是凶手了?”
“是不是凶手现在尚不能下结论,只是此人必与本案有莫大的关系。”
“敢问慕先生,是什么人?”云王着急地问道。
“方子业。”
云王听罢脸色突变,身躯微震,周显声和孙立文面面相觑不知他是何人,木舒影顿了顿,倒也不十分吃惊,小王爷似乎本没在听慕晨风讲话,依然稳稳地端着茶杯喝茶,单既明立刻反应道:“此人是何方人士?现住在何处?与本案有什么关系?还请慕先生指教。”
慕晨风从容地说道:“约莫是通州人士,到昨天为止都还住在会贤客栈,只是恐怕现在已经不在那里了。”
云王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周显声见他脸色不好,明白此人必定至关重要,催促道:“单捕头,别问那么多了,既然慕先生说有关系,快去把人捉来吧。”
单既明不解地看了慕晨风一眼,还是带着手下快速地走了。
云王呆坐在椅子上许久,段筱辞忍不住叫道:“皇叔……”
云王才转脸看向她,茫然地说道:“筱辞,我也想过,只是我不相信……”
“皇叔,慕先生都说不能确定了,您别多心了。”
慕晨风接口道:“王爷,慕某只是怀疑而已。若是能把二管家和玉莲请来,也许就能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云王疑惑地看着他,还是派人去把二管家和玉莲给叫了过来。二管家不知什么事,玉莲又一脸的害怕,两个人站在前厅的角落里,听慕晨风说道:“我们先从王妃的失踪说起。先是王妃的丫鬟玉莲口口声声称当夜没有看见王妃走出房间一步,她自己也绝对没有离开过房间;再是角门旁边住的浣衣工证明当晚没有听见角门那儿有任何动静,第二天早上还听见开锁的声音,这便证明了当夜角门是锁着的;最后便是看守大们的两个人也赌咒发誓说没有瞧见王妃出府去,这么一来,王妃到底是如何不见的?”
“若是每个人都说的是真话,这便要成了桩奇案了。”慕晨风笑着看向玉莲,挥手让她过来,“你再仔细说说最后一次见到王妃时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