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受到欺负,伶牙俐齿的三妮哪肯善罢甘休,掐起不足二尺的小蛮腰,恶狠狠骂道:“喂!你这长得像智障的家伙是从哪跑出来的,谁家医院狗链子没拴好啊,瞧你那德行,明显吃屎壳郎长大的,长得要人样没人样,要狗样没狗样,带着一嘴食物来回乱转,警察怎么不把你抓回厕所里深造呢!花钱雇佣一帮社会小流氓冒充大哥大,人多了不起啊?现在真是林子大了什么屎壳郎都有,恶心!”
口诛,三妮一张嘴,堪比女神姑姑那杆纵横无匹的乌木大枪。
杀人于无形也。
三妮在省城上学,并不知道眼前的家伙是江湖新秀,绝非什么她所说的小流氓,但是有姐夫撑腰,她才不怕得罪人,天王老子来了也敢喷他个半身不遂,反正天塌了有姐夫顶着,轮不到她背锅。
吴南初次领略老三的扎心功底,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这个年纪正是火气大的阶段,又跋扈惯了,哪能让一个辱骂自己的小丫头全身而退。吴南狭窄眸子迸发出凶狠怒火,恨声道:“小娘们,祸从口出,再出言不逊,小心被人lún_jiān后卖到妓院伺候变态男人,看那会你嘴还像不像现在一样毒。”
三妮双手环胸,嗤之以鼻道:“我才不和你妈做同行,万一像你似的,这么大的人了,爹都找不到,有人生没人养,变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多丢人啊。劝你还是早死早超生,给人间留一片净土,要不你那千儿八百个爸爸听到以后,该多难受呐。”
斗嘴,崔胜男从来没遇到过对手,这次也一样,吴南被气的鼻歪嘴斜,险些背过气去,掏出一把崭新的弹簧刀,“蹭”的一下亮出明晃晃刀刃,厉声道:“爷在你脸上划几刀,替你家人教训教训你。”
“姐夫!”三妮宗旨是君子动口不动手,自己细胳膊细腿,能打过谁啊,所以绝不会做出以卵击石的蠢事。别说男人,就连女人都不敢硬拼,一看到对方准备行凶,急忙跑到姐夫身后,寻找最为安全的避风港。
赵凤声挺起胸膛。
二妮是他未婚妻,从法律关系来说,除去素未谋面的西北一家,二妮就是他唯一的亲人,老三这位唯一的小姨子,当然也要宝贝一样对待。赵凤声逆鳞寥寥无几,兄弟,亲情,仅此而已。煊赫如唐宏图和翟红兴,也从来没有拿他软肋下手,赵凤声亦是如此,混江湖,遵守墨守成规的规则,双方都保持着仅有底线。可眼前这些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一上来就调戏自己的未婚妻和恫吓三妮,怎能叫他不动怒?没有拎刀砍人已经算相当客气了,换成前几年,这帮人早就躺在地上哭爹喊娘。
但转念一想,吴南几次三番挑衅自己,始终不出手,明显违背了上位步骤。假如真想对自己下死手,打闷棍,绑架,纵火,哪种办法不比大张旗鼓叫嚣的效果好?何必干打雷不下雨呢?
顺着脉络一捋,赵凤声觉得此事绝没有表面那么简单,于是先克制着怒火,静观其变。
气候变换导致温度骤降,薄薄的婚纱并不能抵挡风寒,崔亚卿冻得瑟瑟发抖,赵凤声脱下拍婚纱照时的西装外套帮她披好,挽起袖口,淡淡说道:“男人应该心胸宽广,别跟小女孩吹胡子瞪眼,没风度。该给你的面子我都给足了,传出去别说我以大欺小。告诉你们阴在背地里的主子一声,请神容易送神难,真把老子惹毛了,你们这帮玩意真不够爷当下酒菜。我不管是你借势想上位,还是另有所图,打起来,挨刀你是头一个,可别为了仨瓜俩枣就把小命双手奉上,你还年轻,大好的光阴等待挥霍,不值得。”
吴南脸色阴沉似水,跟晦暗天色有的一拼,沉思半天,狞笑道:“不愧是赵疯子,身手怎么样不清楚,这嘴皮子功夫倒是挺厉害,跟你背后臭丫头拜的同一个师傅吧,几句话就能让我吓得腿肚子转筋,社会我赵哥,久经沙场的名人,确实不简单。”
“下雨了,我的女人不能受了风寒,有什么招式尽管用,我接着就是。”赵凤声平静说道。
公园里白天进行械斗,传出去会招来很大麻烦,不管输赢如何,起码跟公安那边饶不了打交道。自己在武云政法口根基薄弱,张新海哪怕再官大一级压死人,未必能在这里能说得上话,婚事近在眼前,赵凤声可不想为了几只臭鱼烂虾打扰了未婚妻好心情,大不了秋后算账。
“赵大哥,我们大老远跑过来,可不是听你教训的,也不是受那小娘们侮辱的,不从你身上取点零件,如何跟我兄弟们交代,我这面子往哪扔?”吴南反复推出壁纸刀刀刃,咔咔作响,看着跟小孩子玩具一样,但老江湖们都清楚,这玩意极其锋利,一刀下去,任何恶劣后果都有可能发生,割破人的喉咙,简直轻而易举。
“我在六岁时就明白一个道理,咬人的狗不叫,你这头恶犬龇牙咧嘴吓唬谁呢,敢咬人么?”赵凤声冷笑道。桃园街那会几乎家家养狗,他跟几十条狗打过交道,但凡敢下嘴的狗,基本毫无征兆就会发动攻击,跟体型和嗓门没有任何关系,反而吼得越凶,越不敢下嘴,瞎咋呼罢了。
“赵疯子,我今天就要了你的命!”吴南五官扭曲,低声咆哮道。
赵凤声抓住二妮三妮的冰凉手腕,轻松笑道:“风大,雨疾,你还没资格在我面前嚣张,恕不奉陪。”
接着,赵凤声用鞋尖在地面画了一条横线,“花脸,谁敢跨过此线一步,直接给我捅,生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