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羞辱到至极的话语,佛祖听了也得生出拎起屠刀的心思,钱天瑜脾性中规中矩,有着看不惯世道险恶的善良一面,也有钱宗望疏导出的小城府,这句话无疑点燃了导火索,将平时的作风丢到九霄云外,人比花娇的俏脸泛起铁青色,再也顾不上同学颜面,咬牙道:“高满仓,你在你的江东作威作福,随便,捅破大天也没人去管。可你想在万林市嚣张跋扈,做梦!这里还不是你能够撒野的地方!”
望着钱家大小姐首次用气势压人,赵凤声瞅了她一眼,也没什么含义,只是好奇而已。
几人之间的剑拔弩张,引起了大厅内其他同学注意,瞬间围成一团,见到家世出类拔萃的两人有撕破脸的迹象,他们这些低了几个级数的富二代,自然不会有劝架的勇气,站在一旁战战兢兢,心里反而乐开了花。他们腰包里的银子不缺乏性伴侣,常年在商海里浮沉,同学情谊日趋淡薄,什么同窗友谊全是扯淡,目睹背景煊赫的两人掐架,远比找个外围或者小鲜肉来的刺激。
“干嘛?想看笑话?好啊,如你们所愿。”
高满仓打了个响指,拿起香槟,自顾自斟满,悠闲喝掉一口,慢悠悠道:“钱天瑜,你岁数也不小了吧?放到民国那会,已经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怎么还像智障儿童一样幼稚。你请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想让你们钱家跟我们高家开战?呵呵。泰亨有七成的销售网络遍布在南方,主要依赖经济发达地区来维持销售额,我随随便便打个电话,等到明天天亮,信不信让你们泰亨的药品过不了长江?!”
“你们钱家才经营了二十来年,靠着钱宗望不俗的能力走到今天,底蕴太浅,说句不中听的话,在某些人眼里,泰亨不过是一只任人宰割的大肥羊罢了,长着几颗吃草的牙,还想咬人?用点脑子吧,别把你老子好不容易攒起的家底也搭进去。”
钱天瑜脸色煞白。
听完教训成分较多的一席话,钱天瑜认识到了自家所处的尴尬地位,她不傻,能在外国名校拿到奖学金,绝对能跟聪明人挂钩。高满仓说的一点不假,泰亨这艘扬帆起航的大船,还没有驶出浅水湾,任何一块礁石都能让它折戟沉沙,跟那些经营几代人的古老家族争斗,无异于飞蛾扑火,钱宗望没那个胆子,她钱天瑜也不敢。
高家虽然在整个国内只是二三流的名门望族,但历经几代人打拼,在江东经营了半个世纪,不仅在商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连衙门里也有高家人的身影,想要玩死泰亨,根本花费不了多少功夫,高满仓一语中的。
钱天瑜敢拿整个泰亨陪葬吗?
答案显而易见,从她敢怒不敢言的颤抖娇躯就能猜到结果。
人群中的吴桂桂见势不妙,直接溜之大吉。
“钱天瑜,咱们同学一场,我高老四虽然坏到脚底生疮,但还没有对同窗下死手的爱好,今天这事我不冲你,只是想跟赵凤声玩会。我不管你们俩有没有一腿,放心,人会活着给你送回去,保证还留口气。”高满仓喝完香槟,摇摇晃晃走来。
钱天瑜本来还想说些什么,赵凤声却抢先一步拽住她的胳膊,轻轻一拉,护在她的身前,悄悄说道:“这是我的本职工作,还是我来吧。”
钱天瑜突然觉得看起来单薄无助的背影,竟然有些意想不到的伟岸。
“你应该认识我吧,今天是冲着我来的?”赵凤声从谈话中咀嚼出了味道,这位自称高家四公子的家伙,应该是有目的性的挑衅,要不然大厅上百号人,不会找自己一人死磕。
“久仰大名啊,阴阳探花李玄尘的徒弟,怎么也能算是名门之后了。听说你靠着自己一番骁勇,在江湖闯出了偌大名号,不容易,我就是想来看看你到底是不是三头六臂,顺便攀下点交情。”高满仓嘿嘿笑道。
“既然看过了,那下一步呢,攀交情就是让人陪睡?”赵凤声收起了低三下四的嘴脸,挺起腰杆,既然是祸躲不过,干脆就不躲,缩头一刀伸头也是一刀,还不如死个壮烈,免得丢了师傅脸面。
“其实呢,本少爷千里迢迢跑到这破地方,就是想问你一个问题。”高满仓嬉皮笑脸道。
“问吧。”赵凤声宠辱不惊道,倒是有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豁达。
“来,低点头。”高满仓勾了勾手指。
赵凤声犹豫几秒钟,还是把耳朵凑到了他的嘴边。
“小子,给我说说,罗弦月是什么罩杯,摸起来带不带感。”高满仓轻声道。
赵凤声怒目圆睁!
他这辈子挨过刀,挨过枪,为了几十块钱能放弃所有自尊,没什么底线可言,但有人敢侮辱他的家人以及爱人,那赵疯子会豁出性命去拼个鱼死网破。即便罗弦月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了五年之久,但那份至死不渝的爱情始终藏在他的心底,偷偷捂着,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敢翻出来两人之间的点滴,用作回忆。
青涩的爱情总会令人念念不忘,没有因为时光的流逝而削减半分。两人曾经为了一包方便面而互相推让,宁肯饿着肚皮也要哄着对方先吃一口,到了夏天,在潮湿闷热的老屋里,谁都不肯先睡,只是争抢一把又旧又破的蒲扇,驱散蚊蝇,掀起徐徐微风,裹挟着浓浓爱意。从那时候起,赵凤声明白了爱一个人到了极致,才会心甘情愿的付出。
赵凤声听到对方侮辱他生命中第一位女人,五指攥起,没有丝毫犹豫,轰出了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