讯了。也不知道贾母急个什么劲,他就算有几分薄面,也不是用在这等无关紧要的地方的。
不过很快贾母就没心思看林如海了,因为有一四十来岁打扮体面气质沉稳高贵的妇人,领着个小文书来到她跟前,说要问她一些话。
贾母愣住了,没想到这问话录供词竟也有她的份,她这辈子风光惯了,还真没想到有一日竟也要受这份羞辱。
贾母哆嗦着嘴唇,颤道:“二皇子这是怀疑老太婆我也参与了那谋反之事不成?”
尉北璀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对这个老太太,他委实并没有什么好感,口中道:“贾老太太何出此言?复辟党之事牵涉甚广,如今已下狱定罪之人也是四处攀咬,妄图多拉些人给他们垫背。为了不冤枉无辜,自然是要彻查清楚的,总不能因他们一面之词就定了各家的罪。而且,为了不惊扰得罪各府老太太老夫人,我特特从母后宫里请来了林姑姑,贾老夫人权当跟林姑姑聊聊天便是了,何必动怒?”说不好听点,贾母平日里便是想跟林姑姑聊聊天,林姑姑都不一定有时间招呼她。
贾母一听那妇人是皇后宫里的女官,也是没了脾气,只能哆哆嗦嗦地由她问一句答一句,不敢不配合,却也不愿太配合。
贾母生平第一次被人当个犯人一般询问,哪怕那林姑姑只是与她面对面坐着,态度平和,她也是满心的屈辱怨恨无处释放,倒是怪上了林如海,她叫他来相见,不过是想打探些消息,再叫他保他们府上一保,他可倒好,把个凶神恶煞的二皇子给带来了,扰得府里越发人心惶惶没得安宁,果真是个没良心的。
林如海见了贾母扫过来的阴沉眼神,心中苦笑,他早已知道此次事了,他断然得不到贾母的好脸色,这件事里,他再怎么出力都达不到贾母的要求,除非他能滥用职权保贾家半点不受影响,依然风光如昨甚至更进一步,否则他就是罪人。既有了心理准备,便也没甚所谓了,林如海心中平静得很,只要贾敏能够理解他的为难便好了。
过得半晌,贾府中诸人的问话供词便已汇总一处,自有刑部专人看过,有所矛盾可疑的便交到了尉北璀手里。
尉北璀看过,与之前审得的贾珍贾蓉的供词一比较,心中便有了数,这贾家于谋反之事上,委实算得上无辜,毕竟他们家还有一个王妃,推翻了本朝,对他们也没得什么好处。贾珍倒是没有贸然拉他们入伙,否则万一被贾赦贾政给告发了可怎么办?所以贾珍盘算着要给两人下个套,先网住了他们再控制贾琏,若能借此撬开德亲王府的壁垒,那才叫收获巨大呢。
只是贾珍尚开始有所行动便事败了,否则再过得年许,只怕贾赦、贾政落了把柄在贾珍手里,总有不由自主的时候。
尉北璀心中有了计较,便着人带了贾赦、贾政和贾琏回刑部与贾珍、贾蓉对质,贾府门外的官兵也撤了一大半,只叫人守着各处门口,也不再禁止府中人出入,只必得在守门的官兵处登记核实。
明眼人一看便知贾家这是洗清了嫌疑,便是家里三个成年男子被带走,想必也不是什么大罪过,可贾家人关心则乱,王夫人、邢夫人等哭哭啼啼地送他们到门外,倒似生离死别一般。
尉北璀摸了摸鼻子,因着贾元春以及林家的关系,自己明明对贾家已经是网开一面了格外宽容了,怎么竟还似成了个十恶不赦的?
不过也罢了,这次既然主理了这么一桩事,到时候砍头、抄家、判刑、罚银的必然不在少数,自己是板上钉钉要凶名在外的,此时纠结也是没有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