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太漫长的青春期》作者:小春东君
我倒下,直到荷花已经挣扎
我的太漫长的青春期。
我只能不可抑制地想着春堂,哪怕我凋落成了流虻腐蝇--这是我唯一能做成的事。我为何为我,我何以区别于他人,我为何而生我生而为何,如此诸多因由,贤者称之为虚妄,我称她春堂。在我情不自禁的这不多的时间里,时光像一条断流的河,在开始处开始,结束处结束,从未流逝。我爱上春堂只因为我有一个冲动的错乱的青春期,可我宁愿我的一生都在这青春里。除了这里,他地再也不能存放我的虚妄,我的春堂,我的顾影自怜与沾沾自喜,我的表象与名为春堂的虚象,被包裹起来的庸俗与无耻,和华美的外壳如同水面闪烁油腻晨光的藻荇。
春堂正睡在我身边。或者说,她阖上双眼佯装安详。她也许在想着让我放开她让她独自躺着,也许是真的想要靠着我--她仍搂着我的腰,手指搭在我的胯骨上。我当然愿意春堂疯了一样爱我,不过。她让我安心,即使她出现在我面前时我从未停止怀疑她有一天将离我而去。我可以这样半荤不素地陪她一辈子,只要她愿意,并且接纳我除去爱情之外的人生。我原本以为我们一开始就风雨飘摇的关系必定坚持不久,可惜就像我所有的猜测比如那些无法求和的数字一样,失算。我们比我们认识的所有严肃认真的神仙眷侣还要花好月圆。我们从未分开,我们从不翻脸,我们现在更住在一起,我们夜夜笙歌,还有力气假装清纯与忠贞。所以它太长了,仅这一点使我惶惶不安。漫漫路,春堂带我走过的海岸线和国道,缓缓划过银河的地平线。难以理解的,我不怕反目成仇再不相见一笔勾销,反而是会为我们尚且在一起而惊慌。
但现在是暗淡的北方夜里一点零三分,铅灰色的风正在吹过夜幕覆盖的华北平原,冬季已经抵达贝加尔湖。我再次自欺欺人地放下真实,沉入子虚乌有的桃源乡。
第一次春分
春堂,认识我比我认识她要早。有人告诉她有个女孩子和她很像,于是她立即开始凭她仅有一点微茫的线索寻找我。这个过程大约有一个月,直到她能看准时机精确地把我堵在一条铺满雨后潮湿青色落叶的路上为止。那一天刚好是我这辈子中二的巅峰,头发只有头皮短,从头到脚除了耳钉没有一点儿浅色,抄手站,低头走。仗着还没有发育假装自己不是女人。扯下所有像个姑娘的零件,恨不得能扯下一层皮来。我还真的试着勾引过不明真相的妹子,并且真的成功了,然后当妹子刚刚有所表示我就被吓得落荒而逃。和现在比起来我那时唯一的可取之处只有更瘦,所幸后来多出来的也还算没有长错地方--这当然是我如今的想法。在那天之前我既不在意男人也不在意女人,我深信骨头比肉可取,无论是丰腴或肌肉。而且它看不见。所以春堂花了那么长时间才找到我--毕竟我们相隔并不远,各自的学校在相邻的区,有不少彼此都认识的中间人--因为放眼望去我根本就不在所谓女孩子的分类里。
春堂在我面前拦着我的路,我看见一双黑色细跟的靴子。它们立在浓绿的落叶雨上,优雅而固执地,春堂正看着我。目光由空中凉薄的水气传递到皮肤上,如同针毡。我在耳机传来的金属声中抬起头,当此时贝斯绵绵密密地在我周围涌起海潮,我看着春堂,蓦然间仿佛第一次看见了男人--我的意思是,她很漂亮,非常美,美丽的稍较我年长一两岁的姑娘,婉若游龙,□□,但对我来说她是异性,最有序的磁体上最相异的两极。春堂边看着我的眼睛边打量着我,半晌眉开眼笑,抬手,指尖抚过我带发胶的短发,捧着我的后脑,明显的当着我的面在喃喃自语:“果然和我很像,简直一模一样……”
她比我高许多,我仰着脖颈。这位美人简直是神棍。
愈是仔细地看,我们的相貌愈是不同。春堂高挑,,身段fēng_liú,行云流水,而我却在很是狠勒过一段时间的情况下达到了过于起伏的几乎不能躺平的水准;春堂白皙得珑剔透,而我像是被石灰硝得过薄粘滞生硬的纸;春堂是长头发,天生的既柔且流水一般地直,而我的头发自留起来后太细软而毫无章法的随我的动作千回百转;我和我春堂都是本地人,相貌有相似的影子,可春堂的五官极其端正标致,是应该入朝堂的,丝毫不显得弱气,而我虽然自觉并不难看,但头发留得越长,长相越是阴柔,如今哪怕削尽三千烦恼丝它也救不回来了,平白无故的惹人恼,我只求少见人。不过春堂喜欢。她也喜欢称赞我那莫须有的美貌,把我揉在怀里,肢体纠缠,亲吻着称我为她的小姑娘,质问我知不知道自己的美,说她恨不能为我倾一国倾一城,说她恨天生如此不能射不能让我不停地怀了又生坐实一个女人。已而恍然,便又对我喃喃自语,带着情欲中疯子严肃的神情:不行,我不能再把你放出去给男人。于是她将我的头发绕在指尖不停地抚弄,另一手还在我的下体里急切地动作,紧抱着一边操着我,一边呢喃:不行,不行,你会被活生生操死的。
我所有的挣扎面対春堂都是徒劳。一是我根本无法在各种意义上拒绝春堂,二是我大概真的长了一张惹人施暴的脸,而且我其实打不过她。当然不只是在床上。所以春堂认定我与她大有渊源,而我一句话也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