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一往情深
青辞抱着头颅,分分钟想把自己丢到坑洞里,她现如今坐在军长床铺上头,里间的那个他正换着衣服,青辞再次往那里一撇,想起刚才的事又是满脸通红的回来。
「妳还在?」她转首,顾程北披上浴袍从浴间走出,湿透的黑髮和朦胧的眼眶透着微燻的慵懒。
青辞一怔,僵硬的站起身,手指着案上那晚鸡汤说道:「想着近日不断给军长添麻烦,且又逢生辰,便做了碗。」
程北不以为然的瞥了眼,忽然笑道:「没加木瓜吧?」
「……啊!?」连忙摆手解释,「没有没有,以后都不会有。」自从那次意外她特地问了问军长的所有癖好喜性,以免此况再次上演。
他嘴角微微上扬,坐到窗边一面圆镜旁,镜桌上瓶瓶罐罐类似药罐的东西很多,药品边又多一盆不知从哪来的浊色热水。程北看向不知所错的青辞,随口说了句,「其实妳要加我也不反对。」拿了块白布浸了浸那盆水,用力拧乾,「妳现在这死皮赖脸不肯走的样子也不过是想做点什幺,我可以成全妳,不过妳做完立刻走。」抬首,双眸隐隐绽亮,笑颜逐渐,不知为何总觉得最近军长愈来愈爱笑了。
「那……该怎幺作?」
白布递出,瞥了眼背部,「这是中药水,专治不断折腾的伤口。」青辞这才发觉水盆里呈现青草色泽。
她接过去,快步走向镜前开始轻轻的擦拭。然而仔细观察才晓得,军长宽厚的背后竟浮现大小不一的细痕,有的是枪孔有的是刀剑,每一口子皆见骨,可想而知那锥心刺肺的痛。
她忍不住蹙眉,手上的动作更加轻柔,「军长,肩胛骨这处看似新伤,结痂了又开又结,是怎幺回事?」一刀褐色狭长的伤痕映入她眼中,彷彿自己也能感受到那股难受的感觉,伸手竟抚了上去。
赫然,顾程北抓住她不安分的手,双眼注视,「……不干妳的事。」顿了顿,眼神不自觉闪烁并放开束缚,「不用顾虑我,我不会疼的。」
眉心的枷锁更加深一分,「什幺叫不会痛!」走到顾程北面前蹲下,一把莫名升温的怒火因为一句话刺中导火线,「在我面前的明明是个正常的人,没有一个正常人是不会疼的。军长,假装不会疼不代表真的是铜墙铁壁,把你的感受告诉我好吗?」青辞是第一回跟一个男人诉说自己的的想法,也是第一次想要改变一个人,她看着眼前这样极度颓丧的男人无法坐视不管,她真的……很心疼。
顾程北似对她的话相当诧异,双眼望着她许久,薄唇闭了又启,「妳这个人真的是……一旦有想说的事情便纠缠到底欸……」偏头无奈一笑,「妳知道让伟人讲自己的丰功伟业有多难以启齿吗?」
他比划着肩胛上的伤痕,「这个伤是为了妳搞出来的。」
青辞不解,「什幺意思?」
程北低下头,具有魔力般辄人心魄的双眸盯住她不知所措的神情,「妳真以为救那群孩子半点异样都没有?真以为日本人没脑筋思考?妳以为从鬼门关走出一遭便没事了?」抬首,靠上椅背后随之轻叹,「该还的还是要还,只不过我心好帮妳还一回罢了。」
青辞缓慢站起的身姿些许抖动,也许是蹲的太久亦或许是听到的事实令她不忍相信,再次抬头,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嘴边念念有词,「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