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滚!我家娘子哪里能被你这讨饭的欺哄?”被乞丐抱住腿的伙计恼怒道,弯下腰去满脸厌恶,使劲儿掰开他抱住自己腿的脏兮兮的手。
“宋娘子,小的要对娘子说的句句是真,若有不实,叫小的即刻横死街头!”那乞丐急切喊道。
本来已经拔脚往酒店里走的宋玉姐听了那乞丐喊出的这话,不由得停住了脚步,继而转头看了一眼那倒在地上的乞丐,便对正在驱赶那乞丐的几个伙计说:“你们带他进去给他洗一洗,给他一碗汤几个烧饼吃,吃了带进后面的账房里来。”
话音刚落,那倒伏在地的乞丐就赶紧爬起来,向着宋玉姐磕了几个头,说宋玉姐是大好人,救了自己这个快饿死的人一定有好报。
宋玉姐勾一勾唇,道:“但愿你不会骗我,否则,你吃多少进去还得给我吐多少出来。”
说完之后,宋玉姐紧了紧身上的裘皮披风,走进了宋家正店里头。
门口那几个伙计就把那乞丐给拖了起来,从旁边的侧门给他拉去了酒店的后厨,便有人去给那乞丐端了热水来洗了手和脸,又有人给他端了碗面汤来,再扔给他几个烧饼,看他狼吞虎咽的吃完,就带去了宋家正店后堂的账房见宋玉姐。
宋玉姐在账房里面坐着一边烤火一边盘账,这要过年了,她这店里的事情也多,她这个东家也挺忙碌。
正算着账呢,有伙计把那乞丐带进来了,宋玉姐抬起头来看那乞丐,发现这乞丐还挺年轻,看着不过二十上下,脸色青白,蓬着头,全身褴褛。
“说吧,你都晓得一些什么跟我相关的事情?”宋玉姐重新看向面前的账册不以为然问。
乞丐看了看屋子里的一个账房还有两个伙计,犹豫了一会儿才说“宋娘子……这事儿只能跟你一个人说……”
“哦,为何?”宋玉姐头也不抬地问。
“……因,因此事和……和韩衙内相关……”乞丐断续道。
听到乞丐说出韩衙内这三个字,宋玉姐这才重视起来了,她抬起头来重新看向乞丐问:“你认识韩衙内?”
乞丐答:“小的曾是韩衙内身边服侍的小厮。”
宋玉姐“哦”一声,这才挥手让账房里面的谭账房,还有两个伙计都出去,然而也别走远,候着自己吩咐。
谭账房应了,带着两个伙计出去了,他们果真没走远,就只是走到账房对面的那间小房子里去坐着等宋玉姐的召唤。
跟前没人了,宋玉姐就让那乞丐细细地说一说,都有什么事情事跟自己,还跟那韩衙内相关的,而自己不知道的。
乞丐舔一舔唇,就说了:“小的原先是韩衙内身边服侍的小厮,韩衙内出事之前常伺候他左右。后来韩衙内出事了,小的一次服侍不周,被家中夫人责打,赶出了韩府,从此流落街头。小的除了服侍人啥都不会,那些人听说小的是被韩府赶出来的,都不敢雇我。小的爹娘早就亡故,无家可归,小的就成了乞丐。这入了冬,饥寒交迫,讨饭到了宋家正店跟前,见到了宋娘子,忽然想起一桩事跟娘子相关,就来跟娘子说了,想要讨一顿饭吃……小的晓得韩衙内来宋家正店找宋娘子乃是被一个原先在他跟前的帮闲引来的。而那帮闲也是受人所托让韩衙内来纠缠宋娘子。”
“帮闲?受人所托?”宋玉姐喃喃道,蓦地捏紧了手中的笔。
她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原来自己当初被韩衙内纠缠乃是有人故意引着来的,是有人想要害自己,让自己落入那个好色的纨绔手里头。并且因为韩衙内的纠缠,她因此错失了和顺娘的姻缘,乃至于后面远去江南……
“是谁?那帮闲是谁?又是受何人所托?你快说给我听!”宋玉姐放下了手中的笔,紧盯着乞丐追问道。
乞丐眼中露出了某种渴望,又舔舔唇,张口欲语,却又不吐出一个字来。
宋玉姐见他这样便说:“你细细说给我听,说实话,说完了,我会赏你些钱,包你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