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秋瑀宸将药碗放下,文禹落又重新添了另一种药进去,乔熳汐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恍然想起很多年前,他亲自为自己煎药时的样子,大概是为了保证他好好的活下去接受无止境的折磨,阮逸儒派了六十多位医生专门替他治伤,而照顾他的人也有至少三十个,可文禹落却无疑是最特别的一个,乔熳汐知道,那是最痛苦也最甜蜜的记忆。
秋瑀宸一觉醒来的时候就觉得后背麻痒难当,只是他还记得乔熳汐的命令,醒来后要立刻去反省。
刑堂里的尸体已被乔熳汐命令示众,刑堂也被重新清理过,只是在这里反省依然让秋瑀宸不舒服,不仅是因为森冷的环境,更因为反省的姿势本就很痛苦,更何况秋瑀宸身上还带着伤,只是,同背上的痒比起来,真的要人道很多,秋瑀宸宁愿乔熳汐打得更狠一点,只要背上的麻痒不再侵袭。但没有人比他更明白乔熳汐有多厌恶反省的时候不专心,他并不敢乱晃。
乔熳汐没过多久就托着一个小瓶走进来,看到地上的汗渍和秋瑀宸痛苦的表情,只是轻声问:“知道错了吗?”
秋瑀宸用恭谨的句子认错,每一条错误的认识都深刻极了,乔熳汐却直接忽略了那些道歉的句子,轻声问:“为什么放他?”
秋瑀宸不敢瞒着乔熳汐,背上的痒已更加厉害,他只能用手指紧紧握着足踝,好强迫自己不动手去抠,“瑀宸知道私释死囚罪无可恕,也知道那个叛徒罪大恶极,可是,蛇刑处死他,瑀宸真的不忍心。”
“哦?”乔熳汐的语声中听不出一丝情感。
秋瑀宸只是程式化的说了句瑀宸知错,乔熳汐轻声问:“在刑堂的时候为什么替那个老头求情,你可知道他想要了你的命?”
秋瑀宸头朝下站着,这样看着乔熳汐有些诡异,却不得不答:“薛长老毕竟是翼盟的前辈,熳汐哥既然已经决定要杀他,又何必要他受许多苦楚。瑀宸也知道不该求情的,可是,瑀宸忍不住。”
乔熳汐轻轻笑笑:“忍不住?那就让我教教你怎么忍。起来吧。”
秋瑀宸并不知道乔熳汐是什么意思,当他站起来后才知道是多么的惨无人道,乔熳汐命他脱了衣服撑在墙上,竟然将药瓶中的药全涂在他身上被蛇咬过的地方,刚涂上药膏的时候本来还很清凉,可是不到一分钟,秋瑀宸就知道了这种药的残酷,背上的痒竟变本加厉起来,他本来不敢碰,却实在忍不住用手去摸,乔熳汐冷冷一眼扫过来,秋瑀宸的指尖还有不到一厘米就要碰到痒处,却生生停在那里,不敢再动。
乔熳汐指着角落里一个圆圆的坛子,命令秋瑀宸出去将水灌满,指着刑堂一边的一个高高的铁架,让他用做悬挂的姿势吊上去,将手臂向后伸直,把坛子放在他手臂上。
“就因为你不忍心,翼盟死了14名最优秀的杀手,你可知道妈训练他们花了多少心思。今天,我就替你改改这个不忍心的毛病。”乔熳汐说完就走了出去。
“哥,瑀宸忍不住了,瑀宸知错了,您打瑀宸好吗?瑀宸保证绝对不乱晃,晃一次加一百下好吗,哥——”
乔熳汐再一次走进来的时候,秋瑀宸已经实在忍不住了,全身的酸困和背上的痒比起来真的已经不算什么,他从小就是最怕痒的,这几个小时也不知是怎么撑下去,他真的不愿意求饶,无论乔熳汐罚的多狠,他都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可是,这一次,他实在忍不住。他愿意用一百下藤杖去换伸手抓一下痒处,只是,乔熳汐却并不给他机会。
“熳汐哥,瑀宸知道错了……”除了不停的认错,秋瑀宸实在找不到其他的语言,迷迷糊糊地说了什么自己都不知道,只感觉全身上下都像是有无数条蛇在爬着,眼前全是乔熳汐曾经放在他身上的紫色小蛇,他几乎产生了幻觉,乔熳汐只是放了三条蛇在他身上,他却觉得所有的蛇都顺着他脊背不停的啮噬。而乔熳汐几小时前涂上的药又放大了这种痛苦,使得本来麻木的一部分被冻结,而痒却越加嚣张。秋瑀宸本来只是忍着,可是,他却觉得自己的皮肤像是不断的起着小疹子,而疹子中间又长出疹子来。刑堂静得出奇,秋瑀宸几乎以为那些小蛇还在拼命的啃着他。
“哥,您让瑀宸死得痛快点吧,瑀宸撑不住了。”秋瑀宸的声音喑哑着,乔熳汐知道,在这几个小时里,他不只一次的向自己认错求饶,尽管自己并不在他身边。他冷冷看着这个即使是利刃加身也不曾求饶的弟弟,心中也有些不忍,只是,看着秋瑀宸因为撑不住乱晃,坛子里的水都洒在地上也还是有些生气。
“熳汐哥,瑀宸忍不住了。您让瑀宸早点死吧。”秋瑀宸继续哀求,乔熳汐却只是轻轻笑笑,“忍不住了,那就下来吧。”
秋瑀宸本来强忍着奇痒求饶,可是听到乔熳汐这么说竟吓了一跳,他知道,只凭那么温和的语声,这一次下来,恐怕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只是吊在架子上不敢动。
乔熳汐看他没反应,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飞起一脚,狠狠踢在秋瑀宸腿根,秋瑀宸本来是倒吊在铁架上,盛满水的坛子只是放在他手臂上,那样的痒,他能忍着不让坛子落下来已是奇迹,可是乔熳汐这一脚踢出去,秋瑀宸的身子就如同一个大布偶,荡了好几下,他只是用脚死死勾着架子,才能保证不掉下来,手上的坛子又怎么稳的住,他身子刚飞起来坛子就已落在地上,因为盛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