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亲自买票来我的演唱会,在第一排挥着荧光木奉,跟唱我的歌。他会体贴地送我回家,绅士地和我保持距离,不跟我有身体接触。还会挡在我前面,不顾家人的阻拦,坚持要娶我,而不是其他门当户对的富家小姐。”
“他对我说了那么多遍喜欢和爱,我就轻飘飘地以为,是我改变了他,让他浪子回头了……”
“可就在我答应了他、爱上了他、甚至嫁给了他之后,他却变了个人。”
路灯飞速掠过,映出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水光。
“我现在这么恨他,不是因为接受不了他的‘不爱’,而是接受不了,他曾经的那些‘很爱很爱’,都是假的。”
段明炀低着头,缓缓转动着自己手指上的戒指。
“就算是假的,我也想听他再说一次。”
苏芷抽了张纸巾,轻轻按了按s-hi润的眼角,整理好仪态,看向他:“你陷得太深了,我劝你还是早点走出来吧,不能让段兴烨发现你的软肋,他现在以为你爱的是我,连我们曾经的夫妻感情也可以不顾,想方设法地要让我身败名裂。如果让他知道了你真正的心上人,他一定不会放过。”
“他不会发现的,我藏得很好,他这么多年都没发现。”
“哎,难为你了,生存在他的监视下,连喜欢谁都不能表现出来,一定忍得很痛苦吧?”
“还好。”段明炀垂眸,拨弄着戒指,“痛苦的不是在段兴烨面前忍。”
他的话没说完,苏芷却听出了点意味:“虽然我不知道你在乎的那人是谁,但看她这些年对你不闻不问,任由你在段家受苦受难,想来待你也不怎么真心,我劝你不要执念了。”
段明炀沉默着将戒指退到了最外面一圈关节处,把玩了会儿,又缓缓推了回去。
“嗯,已经放弃了。”
苏芷点头,转眼一看,车子已经驶入了住宅区,便转回了正题:“今天来找你,是想把我手里最后一批证据转交给你,剩下的我也无能为力了。他一向不太让我参与公司的事,这些都还是前几年他对我没什么戒心的时候搜集的,我当时只想着找出轨证据,这些段家生意上的文件都没看,没想到如今能派上用处。”
“里面有什么?”
“一部分款项的去向,好像还有段视频,不知道拍的什么,没打开看。”
“嗯,我安排了人在他那儿,他有什么新动作我会告诉你的。”
“行,谢谢了,也谢谢你留宿我一晚。”苏芷拢了拢披肩,自嘲道,“为了营造假象给他看也真不容易,每次都跑大老远去你那个私郊别墅装作偷情,现在离了婚,终于可以光明正大来你家‘偷情’了。”
段明炀:“抱歉,还需要装一阵子,否则他容易看出破绽,客房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同学一场,别客气,那我就——”
尚未说完,车子突然停了下来,前边的司机敲了敲挡板,得到应允后,前后座间的挡板缓缓降下,司机扭过头,说:“少爷,门口有个人。”
段明炀皱眉:“看得清是谁吗?”
苏芷也往前凑过去:“是不是段兴烨派来的人?”
车子挡风玻璃前的雨刮器使劲地来回摆动,将冲刷在玻璃上的雨水拨到两边,无奈雨势太大,视野刚清晰半秒,又重归模糊。
好在段家专属司机的视力都是百里挑一,仔细凝视了一会儿,汇报说:“一个个子挺高的男人,戴着口罩,站在门廊下面……咦?”
苏芷忙问:“怎么了?”
司机:“他朝我们走过来了,还没撑伞,这不全淋s-hi了嘛……”
话音刚落,车窗就被“咚咚”敲了两下。
黎洛拉下口罩,用手抹开车窗上的雨水,使劲往里瞅。可玻璃上贴着防窥膜,漆黑一片,压根看不清里面坐着谁,他只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大喊:“段明炀!”
喊了几声也没有回应,正想换一边车窗喊,猝不及防地,车子忽然行驶了起来。他连忙往后退了两步,眼睁睁看着车子往车库的方向开,原地怔了半秒,立即跑着跟上去。
他的靴子里灌满了雨水,沉重得仿佛绑了铅块,被雨水淋s-hi的大衣已经毫无保暖作用,贴在身上反而加快了寒意的入侵。
可他没j-i,ng力去理会这些琐碎。
连夜买了时间最近的机票,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跨越上千公里……只是想来当面问一句话而已。
淌着雨水的迈巴赫终于在车库中停下,从车上下来的人未曾淋到一滴雨,西装笔挺,皮鞋锃亮,高贵且从容,冷眼看着浑身狼狈的他。
“段明炀,我……”
司机打开了另一侧的车门,走下来的是苏芷。
黎洛的话音瞬间卡壳,眼看着段明炀朝苏芷伸出手:“进去吧。”
完全无视他的存在。
苏芷迟疑不定,看了看段明炀伸出的手,又转头看了看黎洛,思索片刻,忽然眼睛一亮,继而笑了:“我自己进去就好,黎先生看起来比我更需要你的帮助。”
“谢谢苏小姐。”黎洛也朝她笑,雨水顺着脸颊流进了嘴里也浑然不在意。
“不客气,希望你们好好聊。”
苏芷颔首致意,提着裙摆先行进了屋子,司机也趁他们说话的间隙,默不作声地告退了。
车库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黎洛全身滴滴答答地滴着水,冻得嘴唇发白,声音哑得像砂纸摩擦,仍勾起笑:“段总,不跟我说说吗,你和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