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子健壮,头上的伤是没啥事,就是心里难受的紧。
这么多年的名声,就这么一朝没了,还被冠上一个"神经病"的名号。
就是早上吃饭她都无j-i,ng打采的,陈志邦叹了口气默默端着碗吃饭,怪只怪翠花自己嘴笨说不过小妹。
他也愁啊,孩子们眼瞅着都大了,孩子他娘却被人说是脑子有毛病,爱打人。
这样以后谁还敢跟他们家作亲啊!出了门,别人怕是都要嘲笑她,有个疯婆娘。
几个孩子更是各怀心事,陈静婉低着头戳着饭,心不在焉地吃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吃完饭,就该上工的上工,该在家喂猪的喂猪。
扛着锄头出了门,周翠花给自己鼓足了勇气,一出门就笑脸相迎,"豆豆妈,上工呢。"
豆豆妈在前头走着,一听有人喊她,立马就"欸"了一声。
一回头看见是周翠花,立马收起来了笑脸,脚上露出几分惊慌失措来,匆匆忙忙道,"我还急着上工呢,先走了先走了。"
说罢就急急忙忙往地里赶,活像是有人在追她一样。
周翠花脸色一僵,告诉自己,慢慢来。时间长了,大家自然而然就知道小妹是瞎胡说的。
可谁知,一整个上午都没有一个人靠近她,都说在上工,她孤零零地站在地头上看着那边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话的人。
周翠花暗暗握了握拳头,无端就觉得她们在说自己坏话,一股无名之火油然而生。
中午回家的时候,她的脸色很不好看,y-in沉沉地就连陈飞宇都不敢造次。
陈志邦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上工时被人明里暗里打听,碰见这么个媳妇你怪能忍啊,真是个老实人。
莫名地,他就是听出了里面不怀好意,偏偏他还不知道怎么反驳他们,只能自顾自地生闷气。
把一腔怒火都发泄到了地里,为此还被计工员表扬了一句,然而他却半点笑不出来。
谁也没有提喊陈佳妮出来吃饭的事儿,昨天闹成那个样子,几乎是撕破脸了。
周翠花的脸现在还有点疼啊,才不想浪费粮食给和自己作对污蔑自己有病的小姑子吃。
正吃着,突然周翠花呀了一声,筷子就掉在了地上。
"不好!"周翠花脸色有些仓惶地站起身来,呼了口气。
陈志邦忍了忍气,努力心平气和,"怎么了?正吃饭呢,摔啥筷子啊。"
周翠花瞪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愿意啊!听王婶子的意思,爸妈今天怕是就回来了,咋办啊。"
说到最后一句话,周翠花脸色愈发难看,整个人坐立不安的。
若不是有把柄在婆婆那儿,她也不会那么怕婆婆。
这下可怎么办?小姑子就是婆婆的心肝r_ou_,以现在小姑子陈佳妮的性子,只怕婆婆一回来就要添油加醋,她就是不挨顿打也得被收拾一顿。
一想到婆婆的手段,周翠花浑身一颤,二话不说就准备回屋收拾东西去了。
她准备回娘家避一避,当然肯定得带着飞宇,毕竟是老陈家唯一的孙子,不看僧面看佛面,为了孙子总得给孙子他妈留几分面子吧。
"飞宇,你赶紧哪几件衣服,跟妈回你姥家去。"周翠花头也不抬,拽着正吃饭的陈飞宇就往屋里走。
陈飞宇正吃着饭,猛不丁被拽起来,很不高兴,但是看她妈这脸色很明显奶回来要收拾她,算了,避一避也好。
他张了张口只得老老实实回屋收拾东西。
"翠花……"
陈志邦也追了进去,只剩下三个小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随即沉默地低下头吃饭。
她们都知道,妈是不会带她们走的,留下她们就是为了给爷奶撒气。
陈静婉大口大口吞咽着饭菜,眼泪吧唧吧唧地往下落,有人的父母非常疼爱自家闺女,自然也有人视女儿如草芥。
她妈就是后者,看上去好像对她比两个妹妹好一些,实则都一样,说扔就能扔。
不同于这边的压抑,陈佳妮早上是唱着歌吃了点小零食,还没来得及想午饭吃什么就被秦云晏给叫回了他家。
说是王婶子做好了饭,等她过去吃饭呢。
本是想推脱两句,没成想秦云晏直接就生气了,觉得她和他们生分了。
直接黑着脸拉着她就往秦家走,路上不停地教育她,不要听哥嫂瞎胡说话。
那俩都是混人,等大娘大爷回来有他们好受云云。
令人意外的是,最后秦云晏居然破天荒地笑了笑,还在她满眼抗拒的目光中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昨天做得好,当时我就在胡同口,本来想着你对付不了他们。没想到,咱们家小妹也长大了。"
本来不想摸陈佳妮的脑袋的,只是看着她面上一副乖乖巧巧的样子,实则眼底满是无所谓的模样,秦云晏突然间就觉得手里痒痒的。
这时,外面的太阳早已高高挂起,村里几乎没什么人。
无他,天儿太热了,晒得人懒洋洋的,啥也不想动不说,还晒得脸火辣辣的疼。
这谁能扛得住啊?
可偏偏还真有人扛得住,一对老夫妻背着大包小包,盯着太阳走在村里的小道上。
哪怕额头上早已布满了汗珠,他们也仿佛不在意一般,提着沉甸甸地包袱疾步匆匆往家里赶。
一看就知道,家里肯定是有啥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