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下地,不赚钱,他们还能干啥?
一家四口人,吃喝都不容易啊,光靠他一个人是不大行啊。
陈志邦心里苦,也只能闷声说,“我知道了,爸。”
蔡美丽拉着孙子的手不放,叮嘱着,“一会儿下山了,直接来奶这儿,奶回头去乡里头割点r_ou_,给你做点好吃的。”
“奶,不用,能吃饱都行。”陈平宇眼前一亮,随即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了。
自从分家以后,家里就没见过半点r_ou_腥,一是爸没空,二也是不舍的花钱,以后家里用钱的地方只会越来越多。
蔡美丽爱怜地拍了拍他的胳膊,琢磨着做点啥好吃的,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得,忙看向陈佳妮,“小妹,刚才忘了问你了,药你带着呢吧?”
“带着呢,带着呢。”陈佳妮摸了摸自己的兜,说着。
蔡美丽突然想起来早上闺女就穿的这件衣服,忙过去问,“那……早上的东西你没放身上吧?别掉了。”
“啥东西啊?”王婶子好奇地接了一句。
陈静婉垂眸立在一旁,微微动了动耳朵,手上拉扯着辫子歪歪扭扭的妹妹。
蔡美丽笑了笑,眨了眨眼,“一会儿再给你说。”
说到这陈佳妮不禁想起来早上猛不丁她妈就要塞给她三十块钱,说是给她的“补偿费”。
“啥补偿费?”陈佳妮一脸懵
蔡美丽满眼笑意,脸上满是痛快之色,“我给你从陈辰要的,那黑心肝的一家子,今天我一去我还没说几句话,他们自己家里头杠起来了。梅淑芬那个侄女梅楚楚也不是个好啥,最后她们几个打的还不轻呢,脸上身上都是血道子。啧啧啧……”
“对了,这就叫那个恶人有恶报。”蔡美丽洋洋得意地说着,眼睛亮晶晶地瞅着陈佳妮,好似在求表扬。
陈佳妮不禁笑了,“妈,你真厉害啊!”
那一家子人可不好对付呢,不过也是她妈本来就厉害,又带上了爸,更何况还有个王牌握在手里。
陈建设的工作,就是小哥陈志远一句话的事儿,他们自然不敢造次了。
“你可把这钱放好了,别让耗子给啃坏了。”蔡美丽把钱塞进陈佳妮兜里,然后拍了拍手,“妈去做饭去,一会儿你跟着妈一块上前去。你也多少天没出门了,就当放放风了。”
陈佳妮想了想,点了点头,“好啊。”
这两天她心情确实不大好,一是因为认清了事情,而是太闲了。
这人可不能闲下来,一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从明儿开始她得给自己找点有意义的事情才行。
这么想着,她就赶紧起身去了厨房,这几天只要手心一热她就晓得月牙泉满了,她就赶忙让月牙泉滴出来,可不能浪费了。
之前是一直存在瓶子里,然后悄悄放进锅里碗里的,她已经很少心绞痛了。
就是昨天那么个情况,她也就是心揪了几下而已,虽然还是会痛但是不再像刚刚来的时候那么个钻心痛了。
莫名想起之前看红楼时曹雪芹对林妹妹的形容。
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
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
泪光点点,娇喘微微。
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
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也难怪林妹妹总是跟西施一样体弱多病,走几步喘一喘,柔弱地很。
之前看书时还不晓得有多痛,只觉得轻飘飘的几句话而已。
这挨到自己身上了,就晓得了,那简直就是呼吸都是痛的。
吃早饭的时候,蔡美丽还说着自己这个月下地腰也不怎么疼了,感觉眼睛看东西清楚多了。
陈父陈镇华自己粗心大意,他倒并没有想那么多,只笑说,“你这都是自己心理作用,估计是这些天没干重活,睡得也早了。别封建迷信啊。”
说完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年轻时得的风s-hi病,这么多年了,一直都困扰着他。
一到刮风下雨天,剥老盖(腿关节)就难受地紧,又是痒又是疼的。
这个月还真老老实实下了几场雨呢,自己居然一点事儿没有,陈镇华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腿,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把这话给蔡美丽和陈佳妮说完以后,当场蔡美丽就笑话他了,“你还说我呢,自己还弄这一套呢。还别说,可能还真是祖宗保佑,要不然咱小妹之前那么大的坎咋能就逢凶化吉了?咱俩也是,这身体眼看着就松快了不少呢。”
陈佳妮咬着筷子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夫妻俩对视一眼,决定回头要给家里的长辈们多烧烧纸钱,愿意愿意(大概就是祈祷的意思)。
这月牙泉可真是个神奇的好东西,陈佳妮摸着自己的胸口想着。
“小妹,你想啥呢?走了,该上山了。”蔡美丽拍了拍她的胳膊,才算是把陈佳妮从回忆中拉回来。
陈佳妮回神,“哦,我知道了妈。”
随即就回头叫着陈平宇还有陈静婉陈静茵姐妹俩,一块上山去。
村里一大帮子人浩浩荡荡地就上山了,三三两两结成队伍,男的女的都带着编好的背篓子以方便装东西。
年轻的少男少女们,趁着这个机会,也都能互相了解了解对方。
只谁也不敢明目张胆的,一男一女一块走,毕竟村里人是最忌讳这些的,思想封建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