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有锦被遮过他的腰线,不然他的失态便毫无遮掩了。
“出去。”薄唇微动,楚天泽硬是从喉咙深处将声音挤了出来。
他好像冒犯到楚师兄了。
都怪他太得意忘形了。
邵白的脸色有些白,心里后悔不已,此时他不敢违背男人的话,生怕对方真的对他心生厌恶出来。
“楚少爷,那、那我便先回去了,改日我、我再来。”邵白将外衣披在身上,也顾不上穿没穿好,就有些慌忙推开门,离开了屋子。
“该死!”
望着那身影匆匆忙忙的厉害,楚天泽手微微一抬,一阵劲风便将那屋子的门狠狠关了起来。
在昏暗的屋子里,高大的身躯微微蜷缩起来,骨节分明的手伸进了锦被之中。
九天上界,浮罗春院。
整整四层的环形大院,雕栏玉砌,金粉朱墙,花园细鹅卵石铺成的牡丹花纹上,还散落着不少的香帕、灵石,浓浓的香粉已经侵蚀进了整座大院的一梁一柱之中。美人不在,红颜老去,在浮罗春院经久不散的就只剩这股胭脂味了。
明明是白日,整座大院里却是悄然无息,像是一个遗世独立的孤岛,很难想象,这里会是九天上界夜晚最热闹喧嚣的声色场。
食之,色也。
只要是人就难免会有yù_wàng,这道理放在哪都适用,无论是在三重下界,还是在九天上界。
在三重下界的人心里,九天上界似乎事所谓长生不老、成神成仙最接近的地方,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实力愈强大的地方,滋生在y-in暗面的贪婪反而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多得多。
小坤儿揣着一个发亮的玉简在环形的大院一路狂奔着,一块块的木板被他踩得咯吱咯吱响个不停。
在浮罗春院里,一楼是听曲赏舞喝酒的地方,是俗称的“大包房”,二楼是一般姑娘休息的闺房,也是男人嘴里的“销金窟”,而三楼便是头牌姑娘休憩的地方,一般人没有上去的资格,是让人眼馋的“天上人间”。
至于四楼,在来来往往的宾客的眼里便是浮罗春院解不开的一个谜。
为了防止滋事闹事,浮罗春阁里是禁用法诀的。来这里的所有人都遵守着浮罗春阁一条条的规矩,即使身份尊贵者,也不敢违背,因为他们知道这地方背后的主人是他们招惹不起的对象。
好不容易一口气狂奔到了四楼,小坤儿早已经气喘吁吁了,停在那刻着龙凤呈祥的雕花木门前,他伸手轻轻敲了敲。
“主子,急信。”小坤儿喘着气说道。
“进吧。”门后面传来慵懒勾人的声音。
依言进来,屋子内并没有人,小坤儿望了眼榻上散落着的翩翩纱幔,心里便有了数。
主子这是在睡回笼觉呢。
“放下吧。”
“主子,”虽不敢置喙主人的话,但按照经验,小坤儿还是小声提醒道,“是楚府送来的。”
过了会儿,那淡红色纱幔下便露出了一只纤纤玉手,小坤儿连忙将玉简拿出来恭敬地送到了对方手里。
“呵,竟有这般有趣的事。”
片刻后,帐内便传来阵阵娇笑,接着纱幔便被人掀了开来,曼妙丰满的曲线毫不遮掩的暴露在了空气下。
小坤儿的年纪还小,但尊卑规矩他还是无比了解的,在女人穿衣梳妆的过程的里,他耷拉着脑袋全程一下都没有抬起来过。
“坤儿,备车。”笔上沾着黛粉,梅挽香对着铜镜细细勾勒起来眉毛来。
“是。”小坤儿询问道:“不知主子要去哪里?可要带人一起?”
“不必了我一人去便可,最近神兽殿盯着紧,还是低调点的好。”一边说着,纤细的手指一边又摸了一朵娇嫩的别进了乌黑的发髻里。
“您说的是。”小坤儿领命,连忙下去准备。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一辆外表不算起眼的宝马香车便从浮罗春阁缓缓驶出。
路上的人皆习以为常,只当是昨晚住局的香客罢了。
“一个叫邵白的男人吗?”
再看了一遍玉简,梅挽香蹙了下秀眉,将长长的烟杆送到了唇边吞云吐雾起来。
这个世上真的存在和法诀之力不相上下的力量吗?
实在是超出常识。
如果不是楚大少爷亲自送信告知于她,梅挽香估计只会对这种说法一笑了之。
然而现在梅挽香则必须前往那新晋神秘的第三方势力——山海阙,亲自去探一探这其中的虚实了。
马车行驶得正好好的,梅挽香摸着烟杆的手忽然顿了顿,目光悠悠望向了车帘飘荡的方向。
砰!
一声巨响。
在宽阔之地上飞速行驶的马车被凭空坠落的黑色身影直接砸了一个四分五裂。
马受了惊吓,逃得已经是无影无踪了,而那道黑影还直直地站在马车的残屑上。
那到黑影肯定不是人类,虽然乍一看他似乎是一个沉闷老实的年轻男人,但是当他看到他背上撕裂出来四对硕长粗壮、根节分明的须肢时,就不会再迷惑他的身份。
显然他是一只拥有化形能力的高级别魔兽。
而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十来只血色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