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花是这只苍狼的名字,按理说这般秀气的名字实在和这庞大的狼兽不怎么相配,但男人有自己的想法。
他取这个名字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冰花是只母狼,在男人看来,女孩子就该起个文雅点的名字。
“少族长。”雪刺走上前来,手抵在胸口,行了一个部落里的问安礼,接着走进大棚里伸手安抚着被冰花吓退的狼群们。
“冰花又给你添麻烦了。”百里水月一边说着,一边轻轻踢了冰花两下以示惩罚。
“少族长,言重了,照顾狼群本就是雪刺该做的。”雪刺摇了摇头认真地说道。
部落里将狼最为高贵的信仰,他们将狼绘成图腾,甚至有专门的狼王节。能侍奉这些狼,对雪刺来说也是部落给他的荣耀。
“冰花的性子被哥哥惯坏了,就是我一时也纠正不过来了。”百里水月望着正在自己怀里撒娇的兽头,语气有些无奈。
雪刺听着似有感触,冰花是部落里唯一一只苍狼,也是这些狼群的首领。苍狼是狼中罕见的品种,一只苍狼的个头可以顶上三只普通狼崽的大小,在茫茫冰原上也是凶悍地一方霸主。
苍狼性子高傲难以驯服,到现在为止也只有他们的少族长百里水月还以其哥哥百里冰封可以近身。
想到百里冰封,曾经凛冬的荣光,雪刺的眼中就难免染上了些悲痛。
然而他不敢将这悲伤流露出半分,因为他知道百里冰封的事没有人会比眼前这个男人更加悲伤的了。
实在是世事难料,谁能想到那个如狼王一般无所不能的男人会遇上恐怖的雪崩,从而落的一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雪刺,你蹙着眉在想什么?”百里水月转过头来问。
雪刺眼神有些虚,他的身子下意识绷紧,低下头答道:“没什么,就是想着少族长巡逻辛苦了。”
“这是职责所在。”直到百里水月收起目光,雪刺心里才松了口气。
“最近冰面崩裂的严重吗?”雪刺问。
“还好,并无大碍,今日补了五条裂缝,又把昨日的地方加固了一下。”百里水月直起身,拍了拍巨大的兽头,冰花蹭了蹭对方,便依依不舍地窝进了大棚里。
“少族长,大巫正在找您呢。”这时一个头戴白色绒帽的小孩喘着气跑了过来,他站在有点远,似乎不怎么敢靠近这个大棚。
“安儿,男子汉,不要怕!狼是我们凛冬人的挚友!”百里水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皮壶,对着小孩笑了笑。
“少族长,你别取笑我了,大巫在大帐里等你很久了!你还是快些过去吧。不然您要是惹大巫不高兴了,狼王会降罪于我们的。”小男孩整个身体都躲在木桩后面小声地说道。
“别急,喝两个就去。”百里倒不是很着慌,似乎并不怕小孩嘴里的大巫,他解开皮壶上的搭扣,顿时一股子辛辣的酒气便冒了出来。
对嘴饮了两口,百里水月将皮壶递到雪刺的面前,细眉轻挑,“怎么样?来两口?”
雪刺也不矫情,有能白喝烈酒的机会他自然是不能放过的,这种好事别人可碰不到,也就是他这种能跟在少族长身边的人才有机会解解馋。
温酒下肚,如喉头滚刀。
见雪刺眉头都没皱一下,百里水月很是满意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好样的,这才是凛冬的男儿。”将皮壶扣好,收回怀中,百里水月白跟着安儿身后,晃晃悠悠的走了。
来到大帐前,掀开面前的黑点鹿皮,暖意便顺着百里水月的领口爬了下去,刺啦刺啦,跳跃着的火星从火堆里迸ji-an而出,这里应该是整个部落最为温暖的地方了。
而坐在火堆边的是一个面上抹着诡异花纹的老者,他装扮怪异,脖子挂兽骨雕制而成的饰品,手里握着一把铁杖。褶皱的皮肤布满了他的全身,那是他度过漫长岁月最好的证明,是时间将它们深深地刻在这具腐朽的身体上。
“大巫。”百里水月抬手,对着饱经沧桑的老人行礼。
“坐吧。”老人眉头一皱,语气很是不满,“你喝酒了?”
“大巫明鉴,水月只不过抿了两口。”百里水月盘腿坐下,将双手伸向温暖的火堆。
“你是少族长,你不该如此有松懈的时候。”因为生气,苍老的声音微微颤抖。
“大巫说得是,水月知错。”嘴上说得知错,男人的脸上却没有半点歉意的样子,狭长的眸子依旧注视面前的火光。
“不要忘了,你今年天骄榜上只不过位列第四。”大巫的手杖敲了敲地面,像是为青年敲响的警钟。
“我自然是比不上哥哥,他可是整个部落的荣光。”百里水月的声音带了点嘲讽。
“不!他不是荣光!你知道的他就是个叛徒!”大巫的声音变得激动起来,身体都在为之颤抖,“这一切都是因为继承仪式的失败!身为族长他竟然没有完成他最后的使命!他!他竟然临阵脱逃了!”
“他打晕了你!杀掉了神坛五名的巫者!打断了整个仪式!跑得无影无踪!正是因为他的所作所为我们的心血都泡汤了!今年的天骄榜首也被人夺取了!他就是部落的耻辱!狼王是绝对不会接受他这样的子民的!”
“够了!”百里水月低喝道,随后声音又平静了下来,“大巫!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现在只能做自己该做的!百里冰封已经不知去向,血脉继承的仪式也已经无法进行!我们该想的是部落未来的出路!”
“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