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霜眸色一沉,她是太后的人,太后嘱咐她千万得看着王爷,别让王爷偷偷跑去寺庙当了和尚,甚至还许诺自己,若是能爬上王爷的床,怀个一儿半女,太后便做主把自己收到王爷后院。
可她见多了宫里妃子为争夺陛下的宠爱,各出奇招,轻则流.产终生不能孕育子嗣,重则丢掉性命。
而王爷后院的人虽然不多,可王爷没娶妻,若是碰到性格和善的主母,还能靠着儿女在府内留有一席之地,可要是碰到善妒的,她这个比主母先生出庶子庶女的人,下场怕是比宫妃还要惨。
所以她只想安分的做个大丫鬟,等年纪到了,要么由王爷做主指门婚事,要么出宫寻个好人家嫁了。
可这两个乱嚼舌根的丫头……
最近王爷不进后院,对女色更是没半点兴趣,正愁的她不知该如何回禀太后,王爷突然带回来一个女子,若是叫这两个嚼舌根的给吓跑了……
她敛起眸底的狠意,手上温柔的帮祝弈君把伤口处理好,这才抬头安抚道:“姑娘多虑了,我家王爷并非好色之徒,带姑娘回来,也只是见姑娘身受重伤,心生不忍,你且安生休息,雪霜去看看大夫来了没有。”
说罢,她转过身来,目光凌厉地扫向浑身发抖的两个婢女身上,“跟我出来。”
雪霜带着两个婢女走了。
祝弈君面无表情的躺在床榻上,对那两位婢女即将遭遇什么,半点不放在心上。
因为在他看来,背后议论主子,就该得到惩罚。
他暂且搁下心头莫名的情绪,思考该怎么通知父亲。
这事儿得从他调查‘酒香’开始,当初阿弟莫名遭人殴打,他便亲自去‘酒香’调查,看看是何人给阿弟下的软筋散,可这件事还没调查出个所以然来,倒是叫他听到二皇子正在与平郡王商议怎么除掉父亲。
当今膝下只有三子,大皇子今年二十,非中宫所出,母家家世又不显,在陛下没有立储君的情况下,他除了担个长子的身份外,并无任何优势。
二皇子今年十八,为当今皇后所出,而皇后,便是与镇南王府自来不对付的太师之女。
八皇子十四,贵妃所出,贵妃的母家是南阳王,南阳王没什么实权,可与祝家一向交好,且八皇子年纪最小,又惯会讨皇帝欢心,所以除了最受宠爱的宁王,就属八皇子了。
二皇子想除掉他们祝家,无可厚非。
如果调换个位置,他也会这么做,可现在要被除掉的人是他祝家,这就有些不妙了。
他初听到里面的人说“除掉镇南王”这几个字时,便想靠近去细听门内之人的计划,可他万万没想到二皇子身边的暗卫竟然有只狗鼻子,因着他常年喝药,身上带着药味儿,所以甫一靠近,就被其发现了。
他被二皇子的人追杀到城外,连摆脱追杀想找机会回府都不行。
他只好一路逃命,从京城一路追杀到江南,其实他可以去边疆,可不知道为什么,选择方向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就挑了江南。
祝弈君抬手覆在胸前,心脏跳动的频率较之以前略快一些,这种情况好像是从他在湖面第一眼见到宁王开始的。
……
夜,越来越浓。
祝弈君寝殿内的烛火噼啪作响地烧了一夜,直至天明,雪霜领着两个生面孔的丫鬟走了进来,看到他憔悴的模样,惊讶地上前道:“姑娘一夜没睡?可是伤口又疼了?”
祝弈君昨晚给父亲去了密信,之后又因一些事想不通,没想到一晃天就亮了。
他轻摇着头,想了一下,问道:“你们王爷回来了吗?”
“这……”雪霜瞧了眼床榻上面无血色的祝弈君,道:“王爷昨晚赶赴好友的约,想来应是留宿在了好友那边。”
“这样啊……”祝弈君皱了皱眉,打了个哈欠,道:“雪霜姑娘,等你家王爷回来,可否派人来通知我一声,毕竟,你家王爷与我有救命之恩,我想当面向他道谢。”
“自然是可以的。”雪霜噙着笑意道。
她伺候祝弈君喝了药,又看着人入睡,这才走出内殿,来到前庭。
管家正在喝茶,见小丫头脸上的喜意都遮不住,摇头道:“雪霜姑娘,主子赐的雪山毛尖,尝尝?”
雪霜找他有事,见此,便坐了下来,品尝的空隙,与他说了祝弈君的事儿,末了道:“王爷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姑娘问奴婢的时候,奴婢说王爷没回来,姑娘脸上还有些失望。”
“哦?”刚巧走进来的宁致听到这话,挑了挑眉,免了一行人的礼,没有继续问祝弈君的事,反而问道:“雪霜,你今年多大了?”
雪霜愣了一下,屈膝回禀道:“王爷,奴婢今年十九。”
“都十九了啊。”
雪霜是当初太后留下来的两位宫女之一,这俩人因是得了太后的话,所以另外一位在他修养身体的那段时间,有些不太规矩,他就把那位宫女安排到了别的地方,只留下了谨小慎微的雪霜。
他看着雪霜,道:“可有中意的人?”
这话惹的雪霜红了脸,“回王爷,并无。”
“不着急,有心上人了可与我说,我给你做主。”说罢,他揭过话题,饮了口管家端来的热茶,问道:“昨天带回来的那位姑娘身体好些没有?”
“昨晚醒过一次。”说到这,儿雪霜挥退下人,道:“太医说,那位姑娘的脉象十分奇怪……”
雪霜知道的不多,宁致问了太医,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