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我肯定也要问的。”
我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我听见苏哲笑了,他说,“那你就好人做到底吧,就说我已经死了。”
他好像在说一个很无所谓的玩笑,但我还是被吓了一跳。
“那活着的人就更念念不忘了,”杨从白说,“你又不是不知道。”
沉默也只有一瞬,甚至可能只是我的错觉。还没等我弄清楚他们到底在说什么,苏哲再开口的时依然带着笑意,“你至于吗,我就蹭了你家一顿饭而已。”
杨从白也笑了,“喂!刚才我可是……”
“治病救人,那是你职责所在。”
“……你无耻。”
我觉得好笑,我差不多能脑内出杨从白无可奈何的模样。
可是苏哲说,“论高尚,谁能比得过你。”
……这实在是让人笑不出来了。
“我劝你还是算了吧。”
杨从白没有回答。
“对你又没有任何好处,你这是做什么呢。”
“……也许对他有好处呢?”
苏哲轻轻叹了口气,“你啊……”
“把那个盘子递给我。”
“哪个?……”
偷听当然是不道德的。
我转身走了。
我在玄关的柜子上找到了悠悠的水壶,气球已经被细心地绑到了鞋架上。
他们之间能够分享的事情,不是我应该去窥探的。
也是在这一刻,我突然发现,对于苏哲这些年刻意的隐瞒,我已经没有那么介怀了。
虽然我的那些痛苦与纠结,在他眼里只是一场早已预知走向的笑话,但他的沉默也只是因为,他选择护着杨从白,而不是我。
也的确应该有人护着他。
走的时候苏哲打车顺路把我们送回了家。
路上苏哲说,是急救送来的病人,他不是很有把握,就把杨从白叫去了。
“两个孩子带了一天,挺辛苦的吧?”
“还行……你们也挺辛苦的。”
他不再说话。
车子堵在一个拥挤的路口,雨水冲刷着车窗,我漫无目的地看着模糊的霓虹。
“我说这句话肯定是多余,”苏哲说,“但他从来都没有恶意……不过的确是自私了。”
是啊。
我低下头,看着怀中悠悠熟睡的脸,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
半晌,苏哲又说,“人很难不自私的。”
小澄的生日会包了一家很有格调的西餐厅,后院的草坪环绕着梧桐,在秋天里显出独特的味道。
会场布置得简单高雅又饶有童趣,我猜丽姐一定没少花心思,更没少花钱。
我们到的时候已经来了不少客人,悠悠很快就被可可和小澄给拉走了,我四下张望了一圈,但没有看见杨从白。
我拿了杯饮料,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发呆,结果被丽姐逮了个正着。她半真半假地埋怨我,“你也不说早点来给我帮帮忙,还真把自己当客人啦?”
我们闲聊了几句,她好像想起什么,突然狠狠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对了,今天有你的好事!走,趁我现在有空赶紧把你这事给办了!”
“啊?……”
她不由分说地把我拉到餐厅,刚好一曲终了。
“辛老师弹得真好!”
“过奖了。”
丽姐跟我介绍说这是小澄的钢琴老师,姓辛,叫辛小媛。丽姐对辛老师大加夸赞,她说小澄以前特别不喜欢练琴,但自从换了辛老师,那可就不一样了!
“……悠悠想学钢琴的话就找辛老师!你们好好聊聊!”
丽姐说完就拿着饮料闪人了。
留下我站在原地直发蒙。悠悠想学钢琴?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