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大叔名叫brad,是位地道的法国南部人,自打来了中国,因为名字谐音的缘故,已经被无数人戏称为“面包先生”了,对此,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反正他的职业跟面包多少也有点关系,brad是位国际名厨,正经在米其林三星级餐厅里担任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主厨,主理正宗的法国菜肴,因为喜欢四处逛、四处吃,新近才决定搬来北京,并且要在这里常住一段时间。
一般法国人来华,十个有八个都会选择住在和巴黎有几分相像的上海,那种相似的街道布局,洋范儿的海派风情,可以让他们更有熟悉的归属感,相比之下,选择北京的老外就相对少得多了。
但brad说他喜欢北京的大气,当然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周少川找他过来,准备一起搞间fusion的餐厅。
“那能有什么办法呢?”brad抿唇耸了耸肩,“谁叫你又不肯帮我设计,当然你太贵了,我可请不起,而且你就快要成为我的boss,我可不敢随便支使你。”
顿了顿,他又问:“你真决定在那间temple里开法餐厅?这个碰撞,会不会有点火花太大?中国人比较保守,他们能接受么?”
“看怎么宣传了,”周少川说,“我已经和区政府签了十五年的租约,餐厅必须搞成功,前期后续的宣传一样都不会少,所以你这阵子别乱跑,很快会有至少三家杂志来跟你约采访。”
“哇哦,”brad笑着感慨了一声,“没想到你行动力这么快,宣传方面我不担心,你当年在你父亲公司里实习了那么长时间,当然学到了不少的行销手法。不过想想还是觉得很奇妙,在一间庙里吃法餐?我简直想象不出在教堂里开餐厅是个什么感觉,应该会被梵蒂冈撰文批评不严肃吧?”
周少川:“这是中国,我们中国人并不神化任何宗教,同时信奉民以食为天,这两样东西都是能给人带来力量的,两相结合,虽然混搭,但并不冲突。”
“好吧,那能说说你是怎么突发奇想的吗?”
其实说起来也算是巧合了,他们现在谈论的那间即将被改为法餐厅的庙宇并不大,且和周少川住的那间大院同处在一条胡同里,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没能被挂牌成为古建筑保护单位。
区政府近年来一直在规划商圈,整合的过程中,突然发现还有这么一个沧海遗珠,于是变着法的想把它出租出去。奈何整座庙面积太小,无论用来做单位、工厂都显得过于局促,是以招了半天租仍无人理会。周少川打从暑假伊始就关注过此事,一见有机会,当即在八月初从浙江回来后,开始接洽了负责人,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以一个相对低廉的价格,拿到了使用权。
至于另一个原因,却是因为向荣了。
早前他们在灵隐寺游览时,向荣曾提过有许多名不见经传的小庙实则也暗藏有玄妙,就好比家门口附近有间荒废了许久的智德寺,因为无人看管,不收门票,他小时候就经常跑到那里玩,后来发现庙里有很多j-i,ng美的壁画,有的可能还是北魏时期留下的,特别是穹顶上的佛像、飞天,据老人讲画得极好,颇有敦煌壁画的风采,可惜因为太高,无法看得清楚。
周少川当时就记住了,犹是更加坚定了他想要把这间小庙租用下来的想法,他琢磨着先花两个多月装修,等到十月十六号向荣生日当天,他就可以把穹顶上的壁画当作生日礼物送给他,多少也该算是个惊喜了吧,继而等到餐厅正式营业,或许,他们还可以在那里吃上一顿定情晚餐。
思索着他的计划,周少川含笑回答:“一个朋友推荐的,给了我不少灵感。”
见他脸上忽然呈现出一抹颇为神秘的笑,brad也感到有些好奇,可惜没来得及研究明白,门铃却在这时候响了。
“你的另一个ner兼老友来了。”
brad说着,走去开门,旋即,一个十分高挑的美女走了进来。
“好久不见,joyce。”
名叫joyce的美女和brad行了个贴面亲吻礼,之后她眼望着站起身的周少川,双手一摊,用轻微有点走调的普通话说道:“帅哥,你真的好没礼貌,就不知道跟我打声招呼么?”
“你现在在北京,”周少川挑眉笑了下,“这不兴贴面礼那一套,可以收起来了。”
“你倒入乡随俗得快,枉我从上海特意飞过来,还带了两瓶极靓的红酒,你就这样对我!”
三个人又互相问候调侃了几句,brad接下来还有约便先撤了,joyce则有事跟周少川谈,说好坐他的车,先去他家看看,然后再找个地方一块吃晚餐。
把车停在楼下的小花坛边,周少川下车落锁,看了下时间:“先上去吧,等下还有个朋友回来,我问问他愿不愿意跟美女一起吃个饭,不过如果他去的话,别提起我们即将要合作的那件事。”
joyce好奇地看了他一眼:“这么神秘?难道你还会怕做不成功?好吧,我反正不介意多一个人认识,不过,他帅么?”
周少川想都没想,笃定地点了下头:“当然,比我帅。”
joyce“哇”地惊呼一声:“你居然也有自认不如人的时候?那我可真要好好见识一下了!”
她说着环顾了一下四周:“这个小区挺好玩的,像是纪录片里常看到的那种楼房,和以前东欧的一些房子模样很像。”
“别乱看、乱感叹了,”周少川试图先把她请上楼,“就跟个露怯的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