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弄清楚十二年前贺云裳究竟发生了什么,兴许他自己的身份当真会有线索。
聂珵就这样一路颠簸地看着秦匪风和s_ao虫子闹腾,一天一夜倒出乎意料地很快便过去。
等他们终于到了山庄入口,聂珵尽管还无法动作,但他明显感觉身子没有那么冷了,照这样下去,不出一日他就能完全恢复过来。
“下来!”
马车帘子被掀开,曲若盈凶巴巴喝道。
秦匪风刚把衣裳穿好,闻言下意识护住聂珵,然后在曲若盈嫌恶的视线下,亲自给聂珵背了下来。
聂珵自然又开始装起尸体,为了不被人看出端倪,窝在秦匪风颈间的脑袋又尽量放低了一些。至于那s_ao虫子,鉴于它要替自己吸出剩余的寒气,聂珵已经和它达成一致,允许它藏在自己的道袍里,但只能趴在与自己仍有一布之隔的夹层中,绝对不能四处乱跑,尤其,不能再藏在他亵裤里!
“等一下。”
而秦匪风正背着聂珵欲向前走,沈息却突然道。
聂珵心里一跳,随即察觉到秦匪风也浑身紧绷,明显一触即发的架势,生怕他干出什么不顾性命的事,赶紧就着埋头的姿势轻轻咬了他脖子一口。
“嗯!”
没想到力度掌控得太好,给秦匪风咬得低叫了一声,可销魂了。
原本站在秦匪风身边的曲若盈惊疑转头,看着秦匪风脸色微红地后退一步。
聂珵心底叹气,然后下巴突然被一股并不算强硬的力量轻轻抬起,迫使他与沈息平视。
“……”
沈息目光深邃地看着他一动不动的眼睛,也不说话。
直到他手指竟忽地在聂珵脸上使劲揉捏起来,给聂珵捏得直嘟嘴,模样十分滑稽,聂珵正琢磨他这是什么特殊嗜好,就见他一下松开手,又揪了两下聂珵耳朵。
一切发生的都太快,秦匪风回过神来他已经收了手,所以秦匪风只得气愤地给聂珵被捏歪了的嘴正回去,又替他擦擦口水。
聂珵任秦匪风给他拾掇,心下却不相信沈息只是闲来无事,他方才指肚扫过自己耳后的时候,分明在检查什么。
检查什么?
聂珵竟一时想不出来。
“戴上吧。”
而随着他又一句轻描淡写的吩咐,有下人过来,拿黑色布条给他和秦匪风眼睛都蒙了起来。
秦匪风下意识挣扎,聂珵先被蒙住后立刻又偷偷安抚他,不过这次为了控制力度,他改为——伸出舌头迅速怼了他脖子一下。
给秦匪风怼得头皮酥麻,腿一软,差点把他扔出去。
然后两人就这么一起瞎乎乎地,被推搡着走进山庄入口的石门。
而聂珵在眼睛被蒙住之前,其实看到石门上方游云惊龙的四个大字——天爻山庄。
他也是这时才猛地想起来,他分明听说过这里。
只是他听来的时候只知道这山庄伊始并不叫这个名字,因十二年前发生过一件大事,整个山庄被灭门,最后由家族一名旁支子弟继承,那名旁支子弟继承后才改了“天爻山庄”这个名字,而且迅速以奇门遁甲术名震江湖。
现在想来,这山庄必然就是十二年前的沉鱼山庄了。
而他隐约记得,那名旁支子弟便是被人唤作……沈庄主。
“庄主,”像是验证聂珵心中猜想,他们走过一段路程之后,一个家仆的声音迎面响起来,“各派侠士们已经在天爻坛等候多时了。”
“知道了,”只听沈息道,“我们这就过去。”
果然是他。
想不到沈息除了身具贪狼刦,竟还懂得奇门遁甲这等绝学,他们进来之所以被遮住眼睛,怕是就因为设置了什么出入机关不愿意让他们知道,而且这山庄里头指不定还有多少其他的奇门陷阱,他们一旦进来,估计就很难再逃出去了。
又走了将近一炷香的功夫,聂珵感觉几人终于停下来。
然后他眼前的黑布被一下扯掉,他原本下意识要打量一圈,突然想起自己是个尸体,急忙做好表情管理。
不过他方才余光到底还是扫见几个熟面孔。
且不说那整日仿佛无所事事的四方御主,九方游你前晚跑那么快就是为了提前来看热闹的吗?
当然再往远去似乎之前在段府见过的几个门派也都在,且除了他们这次参与的人数明显更多,乍一看黑压压一片。
而这天爻坛却原来是一处祭坛,整个圆形祭坛一共有三层,第一层空间最大,有四面台阶都可通往第二层,第二层就比第一层空间稍小,也是四个方向的台阶通往第三层。而这第三层,上面估计只够站一两人,只有一个用来禁锢什么的铁架子。
聂珵突然想起曲若盈貌似确实说过要将他们一起祭天之类的话,心下复杂,你们对付一个傻子和一个残疾人的排场是不是有些过于夸张了?
不等聂珵心里诽谤完,便听沈息终于开口。
无非先是一堆热烈欢迎之类的客套话,说了有小半天,聂珵都听见秦匪风打哈欠了,然后心里稍一放松,只觉“咣当”一声便仰躺到了地上。
竟是秦匪风被突然架走了?
什么情况?奈何聂珵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秦匪风挣扎着想回到自己身边,但那两名架着他的山庄弟子显然功夫不弱,给他顺着台阶一步步拖到第三层的铁架上,用沉重的锁链将他浑身都缠住。
聂珵慌了,脱口便想要质问,可话到嘴边他又心里清楚,跟这些人讲道理解决不了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