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秦匪风在一片黑暗与迷茫之下,迟疑地在聂珵身前徘徊片刻,尤其当他抵在聂珵颈间,并非先前的香囊味道,一股自少年起便极为熟悉的气息若有似无传来,他立刻十分关切地低唤道:“云裳!”
“别打云裳!”
他又有些无助地与聂珵贴紧,想要抱住他,奈何手臂不能动,就只好微低下头,与聂珵耳鬓厮磨着,想要感受聂珵是否是安全的。
聂珵倒真没料到他随手想来的办法有这样凑效,惊讶秦匪风竟当真能认出自己之余,试探开口道:“我……没事了。”
说完他又忐忑去看秦匪风的反应,只见秦匪风对他的声音更完全没表现出任何异样,听他说没事,傻乐一下,总算放松下来。
聂珵就心想在找到医治他办法之前,也只能先这样,不然他一直将晏宁认作自己实在是乱了套了。
于是想了想,聂珵又抬手环在他腰际,不老实地摸来摸去道:“秦匪风,你这样遮住眼睛,可真好看,就先不要摘掉了吧。”
秦匪风被他摸得有点舒服,闻言认真思索片晌,竟真的羞答答地,点点头。
聂珵就满意地轻笑一下,动动手指,霎时给他身上的阎罗丝收回来。
然后将自己宽大的袖口一角塞进他手中,聂珵正叮嘱他道:“看不见没关系,抓紧我——”
却听秦匪风嘿嘿一笑,接着他方才的话又补充一句:“云裳,更好看。”
“……”
聂珵不高兴了:“你果然就喜欢我那张脸,我一变样了,你就跟别人跑了!”
说着,聂珵夸张叹一口气,掰开他的手把袖子又抽回来,佯作生气要离开:“你把发带摘了吧,别抓着我。”
“……我不!”
秦匪风想明白聂珵的话后吓得重新往前一抓:“不要别人!要云裳!”
“只要,云裳!”秦匪风慌张地一字一顿重复着,另一手也抓过去,不肯让聂珵离开。
聂珵瞄了眼他死不放开的双手,就道:“那我现今不叫云裳,我改名聂珵了,你叫一声来听听?”
秦匪风听到“聂珵”两个字时表情似有一瞬间的呆滞,随后晃晃脑袋,老实道:“聂珵……聂珵……”
“说聂珵是你娘子。”
“聂珵,是我娘子。”
聂珵开心了,看着秦匪风又傻乎乎任他摆布,乐得眯起眼,低笑一声。
而秦匪风耳尖地捕捉到他那一笑,也跟着喜滋滋地憨笑。
笑完了小心翼翼道:“那我,还可以,抓着娘子吗?”
聂珵收起笑容,视线再一次落在他的双手。
“可以是可以,但你……抓我的袖口,他妈的不要抓我的j-i儿呐!”
都要给我抓硬了!
第97章 快他妈抱抱老子!
秦匪风不咋舍得地松开手,却扯着聂珵那一角袖口稍作犹豫。聂珵正琢磨要不要偷偷看一眼贺江隐,忽地就被秦匪风摁在了石壁上。
而后在狭窄的暗道里,秦匪风摁着聂珵亲了许久,从面颊到颈窝,聂珵知他是眼睛突然看不见,其实很没有安全感,就也乐得配合地伸胳膊伸腿,浑身上下给他摸了个遍,这才见他安下心,在他身前静静趴了一会后哑声道。
“聂珵,真好。”
聂珵想,我也这么觉得。
然后摸摸他额前杂乱的碎发,聂珵开口:“走吧,该接你大舅子回家了。”
结果话音未落,聂珵眼皮一跳,一阵异响自暗道尽头的石室乍然传来。
不假思索地扯着秦匪风飞身过去,聂珵闯入里头的瞬间呼吸一窒,只见贺江隐拎着晏宁纵身翻至另一边的同时,一个身影以诡异的速度出现在他原本位置,霎时便见那处石壁轰然崩塌。
而飞ji-an的碎石滚落在聂珵脚边,上面竟隐约有殷红的怪异虫子来回攒动,给聂珵吓得顿时后退几步。
再一抬头,他终是看清那身影到底是何人——冯富贵。
或者说,她此刻已不能称为人。
聂珵震惊看着这方才还只是昏迷在地的正常女子,完全想不明白,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就成了眼下这副青面獠牙的鬼样子。
甚至比他见过的所有活青子都骇人。
毕竟他以往所见,并没有这种周身爬着虫子的怪物。
她这是……到底变成了个什么瘠薄玩意?
聂珵就紧紧盯着她,而她身上来回穿梭的虫影实在晃得他有些眼花,叫他模糊中已然分辨不出冯富贵的面貌,只是胸腔鼓动,恍若看到他自己被成千上万的蛊虫啃噬那一幕,那无论失忆与否,他始终难以克服的一幕。
“都出去!”
随着贺江隐一声厉喝,冯富贵已再次卷着一股邪风,猛蹿向他。
聂珵两腿正不受控制地定在地上,紧接着又见一个身影自贺江隐的方向朝他砸过来。
定睛一看,摔下来的原是晏宁。
摔得他又吐出来一口血,费力地撑起那明显刚被贺江隐揍得不轻的身子,颤抖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