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珵就嘿嘿一笑:“算你识相!”
紧接着一把扯下秦匪风左眼的发带,聂珵带着明显报复意味地,给他双手反绑了个结实,朝后方一甩:“聂仙儿,替我看住他,待我再打服这贺云裳,一起收拾他们两个!”
——当然不,他只会“收拾”秦匪风。
照他们原本的计划,晏宁应已服下九方游最初为他自己准备的噬息蛊,与聂珵假意周旋一番,只等时机到了便当着众派之面承受聂珵几下看似致命的虚招,再由九方游暗中催动蛊虫,将他敛去生息。
到时“贺云裳”一死,众人也不会真的在意秦匪风如何。
还不是任他一个人“搓扁揉圆”。
心里乐滋滋想着,聂珵迫不及待想赶紧结束这场闹剧。
而他自然猜到周围树木中必藏了上次那数名高手暗中协助晏宁,便一边撂下狠话,一边毫不留情地转朝晏宁攻去。
果真,他不等近身,只见晏宁忽地一笑,双手乍然朝下,一股极强的真气便自指间穿梭而过——
“阎罗丝!是阎罗丝!”
随着四面八方骤然涌出数道r_ou_眼几近看不清的寒光,众派失措的惶叫也一同响起。
聂珵正心说这狗崽子咋咋呼呼的装得挺像回事啊,身形迅速飘闪了半晌,心底却油然升出几许惊怵。
因为当他一手悄然控住袭至身前的寒光,他一眼便认出来,这他妈——
这他妈当真是他的阎罗丝!
这、这怎么可能?
震惊下,聂珵余光不自觉看向贺江隐,便见他此时同样收紧的视线,定然也未料到晏宁会来这样一出。
聂珵心中就“咯噔”一下。
他下意识想起来,晏宁第一次出现那晚,曾提到他毁了他少时在贺家堡的院落,贺江隐因此还与晏宁置气离开。
也就是说,晏宁是出入过他那旧居的。
而他当年被挑断手脚筋脉,想来阎罗丝必是被贺江隐收走,兴许就放在那里。
聂珵一边来回躲避一边心下思忖,不明白晏宁究竟有何目的,就算要装得更相似些,这也入戏太深了?
连对阎罗丝的c,ao控都像极他的手法,那几名高手到底什么来头——
结果聂珵自晏宁猎猎的袖口中,眼见那与自己早前如出一辙的手势,脑中倏然清醒。
根本,就没有其他高手。
他妈的只有晏宁一个人。
是晏宁在c,ao控阎罗丝。
他……他难不成竟一直隐瞒了他的实力,连贺江隐都不知情?
眼下即便他手法不如聂珵十二年前那般熟稔,却招招狠辣,若真比起如今一只手半废的聂珵,分明不相上下!
思及此,聂珵又忽地了然,想他隐瞒实力之余,定是在自己旧居中,也找到了自己亲手写下的那c,ao练阎罗丝的诀要。
他费尽心机……想干什么?
此刻除了那些仍认定晏宁就是贺云裳的众派,秦匪风等人明显也已发觉不对,而聂珵因形势突然,还未猜透晏宁心思,倒没有在众派面前展露他对阎罗丝的熟知,只以守为主,不断试探向前。
“你想干什么!”
聂珵终是寻机靠近晏宁,忍不住凝重问道。
却见晏宁仍是笑着看他,目光炯炯中,透出一股陌生的狂悖。
聂珵心内一紧,他没有看错的话,那确实是一种高高在上,有如看蝼蚁的贱蔑姿态。
就在强烈的不详预感倾巢涌出之时,聂珵耳边又响起晏宁那明明稚气未脱却暴戾决绝的声音。
“我自然是,要除了你们。”
晏宁方一话落,便见漫天的寒光猛地向四周扩散开来,惨厉叫声刹那接连不断,众派不管不顾抄起兵器,整个斩月坡顿时混乱一片。
“这魔头没有鬼眼,我们一起杀了他!”
而听着有人带头如此嚷道,聂珵却在心思飞转中蓦地大吼——
“别动他!都他妈快走!”
可已然来不及,就在一干门派慌乱中齐齐朝晏宁攻去,聂珵下意识抬头,果真看到不知何时已然聚集在周围,密集向中心靠拢的禁卫军。
聂珵毫不犹豫地拔腿朝秦匪风的方向狂飙。
第89章 要叫大舅子
“聂珵,”一只手有力地将聂珵拉住,秦匪风微喘着,显然也在混乱中找了他良久,“我在这。”
聂珵见绑在他手上的发带已被解开,松口气之余将之前被自己夺走的惊澜往他怀中一塞,又二话没说一把紧纂他的手。
然后聂珵顾不得再做掩饰,单手熟练曲起动作,随着腕间灵活翻转,晏宁那让众派仓惶失措的阎罗丝忽地凝滞。
趁与晏宁互相僵持的间隙,聂珵转头,正欲让不远处阻拦众派的聂又玄赶快带人先撤离,却心下一凉,细闷的弓弦绷紧声过后,数百枚利箭霎时如雨点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