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发烧刚好就得瑟。”丁霁瞪了他一眼走开了。
林无隅总结了自己这次发烧的过程,感觉大概是太闲了。
高考结束,离开了家,换了新的环境,虽然老林带给他的消息让他有些发堵,但总的来说,整个人都还是神清气爽的。
加上还有丁霁。
林无隅看了一眼在他前面认真列队踢正步的丁霁,有种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满足感。
所以就发烧了。
其实发烧也挺好的,可以躺着等人伺候,虽然他并不习惯丁霁跑前跑后地又是给他量体温,又是冰毛巾,还因为一根冰棍儿跟人差点儿打起来……许天博发消息告诉他的时候,他都有些不相信,丁霁虽然混大的,但不是个爱惹事的人,最后还巴巴地专门跑出去又买了冰棍。
林无隅从小到大,基本不会给任何人这样照顾他和“为了他”的机会,哪怕他真的病得很难受,也不会说出来,害怕万一这样的机会出现时,却并没有一个这样的人。
林无隅看着丁霁的后脑勺,忍不住抬手弹了一下。
“靠,”丁霁吓了一跳,马上也抬手摸了摸后脑勺,转过头瞪着林无隅,“干嘛呢!”
“没。”林无隅笑了笑。
没等丁霁再说话,那边教官突然吼了一声:“立——定!第四排六七!出列!”
“你他妈害我!”丁霁咬着牙喊。
“我不是故意的。”林无隅小声说。
“还说呢!”教官看着他俩,“一路就看你俩打情骂俏的!”
周围的同学发出了低低的笑声。
抗议!这个描述也太不准确了吧……
他俩老实地走到了队伍前头,并排站在了教官跟前儿。
“立正!”教官怼着他俩的脸一声口令。
林无隅仿佛感觉到了自己的耳膜在震动,旁边丁霁嗖一下站得笔直,一看就是被吓了一跳绷直的。
“现在挺老实了!”教官看着他俩,“刚才动手动脚的干什么!”
后面的同学又低声笑出一片。
“笑什么?”教官看着他们,“谁笑的谁来替他们!”
丁霁不习惯这种被拎出来让无数目光注视的场合,林无隅余光都能扫描出丁霁对他的痛恨,要跟他单挑的那种。
“你俩!站军姿!”教官说,“站到大家走完!再单独走!”
他俩一块儿看着教官。
“听清了没!”教官提高声音问。
“报告教官!”两人一块儿开了口,“听清了!”
“还挺整齐,”教官点点头,指了指旁边,“去那儿站着。”
他俩又一块儿整齐地走了过去,站好了,目视前方。
教官带着队伍往路那头走过去之后,丁霁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林无隅你是找抽呢?”
“我真不是故意的。”林无隅说。
“你走你的你敲我脑袋干嘛啊?”丁霁转脸看着他。
“别动!”林无隅目视前方,“教官肯定会看我们的,一会儿再罚半小时还活不活了。”
“你好歹是个学神,”丁霁转脸继续看着前方,“能不能认真点儿了啊!”
“我就是想起你跑出去给我买冰棍儿,”林无隅说,“特别感动。”
“然后就打了我一下,”丁霁说,“你小学生吗?”
“别逗我笑,”林无隅笑了起来,边乐边往教官那边看了一眼,“一会儿让教官看到了要罚。”
“这会儿你怕了,”丁霁冷酷地说,“刚打我的时候怎么不怕被罚。”
“说话跟个教导员似的。”林无隅说。
“就是教导你呢。”丁霁说。
班里的队伍又踢着正步走了回来。
走到他们面前的时候,教官还喊了一声:“向左看!”
全班一块儿整齐地转过了脸瞅着他俩。
林无隅一眼过去,看到所有人脸上都开始有些绷不住要笑的样子,他小声说:“这会儿咱俩有一个人乐,全班都得笑。”
“你绷住,”丁霁说,“我怕他们乐完了集体被罚会打我们。”
“放马过来。”林无隅挑了挑眉毛。
“这马要是放了你真干不过,”丁霁说,“吹牛逼也得有点儿事实依据。”
“那还叫吹牛逼吗,”林无隅说,“比如我依据事实说啊,我早晚睡了你,这是吹牛逼吗?”
“……滚!”丁霁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