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闭空间里的气味简直扩大了无数倍, 江珩不小心松开了屏息, 差点没呛晕过去。
他打了一个喷嚏,本能地觉得有点反胃。
身后的大门突然间关上了。
江珩立刻回头,还是没能看到其他人影,仿佛那扇门只是被风吹得关起来。
江珩皱着眉, 开始在宴会厅里搜寻,同时留意有没有其他人的踪迹与动静。
从天花板掉落下来的水珠不断地滴落在地面的积水上, 水滴声在分外安静的环境里十分突兀, 让人不免生出些许的紧张。
不远处的一堵墙忽然间被打上一束夺目的强白光,江珩的目光不由得转了过去。
那堵墙在白光的强烈照s,he下展现出了一行血字,字迹潦草疯狂, 如同是一个失控的j-i,ng神病人在狂热的幻想中提笔写下般。
“we’re all alive.”江珩走到墙前,轻声念道。
我们都还活着。
江珩用指尖揭了揭那行血字,零星的红色醒目地蹭在他白皙的指尖上。
刚刚写的?
可惜这里气味太重,无法用嗅觉判断这是否真的是用血液所写。
江珩搓掉指尖的红色,再次四处打量起来。
既然是刚写的,那么宴会厅里应该是有人的。
或者说,有什么活物。
经过了海难,还能在船上活着吗?江珩想。
那活着的东西,还是人吗?
一种粘稠的蠕动声突然在宴会厅里响起,江珩动动耳尖,总觉得声音离他很近,近得有点像3d立体环绕声了。
他警惕地环视四周,并未发现任何踪迹。
究竟在哪?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江珩缓缓往前跨出一步,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心跳微微加速,他闭了闭眼,迅速仰头看向上方。
宴会厅的天花板上挂满了无数只丑陋的人形怪物,它们的四肢苍白细瘦,紧紧地附着在天花板上,皮肤上覆盖着一层反光的粘液。
一张张青白色的脸庞面目狰狞,空荡的眼眶里开出白色的水晶兰,晶莹洁白的花朵在昏暗的宴会厅里散发着诱人白色亮光。
它们的口水黏腻地滴答下来,将落未落地挂在它们极限咧开的嘴边,趁着森森的锋利兽齿,格外渗人。
江珩与头顶上方的那一只怪物对视,这才发现那些漂亮的水晶兰花瓣中央并不是正常的花蕊,而是一颗颗疯狂转动的眼珠。
见被人发现,怪物们一只只从天花板上跳下来,改用双脚站立的方式,朝着江珩所在处包围过来。
江珩微微眯眼,趁着怪物们行动迟缓,还未过来的瞬间,找了个突破口,冲了出去。
他一口气冲到宴会大门前,打算开门跑走。
大门没有被反锁,江珩轻松地打开了半扇。
但门外却赫然堵着一个人。
吉尔吊儿郎当地堵在门外,藐视地看着江珩。
“想跑吗?”吉尔嗤笑,“你跑不掉的。”
“它们很饿,而你,刚好是他们最爱的食物。”吉尔狞笑道,他握着门把,手上使力打算把江珩重新关回去。
但门却纹丝不动。
他抬眼一看,江珩的手把在门内的门把手上,隔挡住了他想关门的动作。
吉尔丝毫不放在眼里,手上加力。
他以为门很快就会被他一把甩上,但它却依然纹丝不动。
“你——”吉尔察觉出了一丝不对,他抬头看向江珩。
江珩冲他露出一个温软的笑容,甜滋滋的像是蜜糖。
但吉尔却像噎了砒霜。
江珩速度快得他根本反应不来,以致于等他已经被拽进了宴会厅内,他还呆傻得跟个二愣子似的站着不动。
门被江珩锁上了。
他改变主意了,一群看着瘦瘦弱弱的怪物,一个吉尔应该就够了吧。
江珩唇边抿出浅浅的小酒窝,他跟自己点点头:“嗯,肯定够了。”
吉尔的后背熟悉地一凉,他终于知道之前那种毛骨悚然的恶寒从何而来,不是那个看起来冷冰冰的危险男人。
而是这个软绵绵的小羊羔!
吉尔惊恐地看了一眼笑得软软的江珩,总算明白自己抓到的不是一只温顺无害的小羊羔。
这他妈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