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越是纯粹的感情攻势他却越是没有办法,他可以和他们吵他们闹,却唯独承受不了柔软的沉重。
“我知道了。”青年说,“我考虑考虑吧。”
谁都觉得他洒脱妄为。
也许他真的是这样。
但他的心里什么时候长出了些什么牵绊,绊住了他曾经像烈风一样的不顾一切?
也许是他眼瞎错认田耀,给家里造成了伤害。
也许是谢家的现实,让他产生的过去未曾有过的认知。
也许,也许是他人生中一重又一重的变数,让他有措手不及的烦扰,却也有别的什么让他重视自己,重视和家人之间的关系。
糟糕的事情回头再看,未必真的糟透了顶。
如果没发现田耀出轨了一个两个三四个对象,还跟李尹晖搞到了一起,他和父母现在还处于僵局。
而如果……杜少熠没有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现在的他,又会如何呢。
他的脑子里自然而然的出现了那个男人的脸。他不断招惹他,让他感到烦,但杜少熠对他做的何止于如此。
杜少熠劝他忍耐,劝和他与家里的关系,发现他的秘密,去陈鸿杰那里救他……原来他们之间,竟已越来越扯不清楚。
他甚至隐隐觉得,或许他生活里最大的变数不是谢家这几年的衰落,不是田耀的背叛,而是杜少熠时隔十五年的再次出现。
一想到这些谢玉的内心就变得更为复杂,那心绪让他难得的感到不安。
现在他母亲给他物色男友,是好事也说不定。
谢玉老实地在家里陪了廖莉一天,下午四点过的时候,他还是找借口出了门。
毕竟,他并没有他父母以为的那么闲,虽然万里恒通的事情迟早要暴露,但现在这个当口,他不想家里为了这件事再多添一桩烦恼。
山城距离少城三个多小时的车程,谢玉独自开车到达时已经八点半。
山城是一座夜景非常漂亮的城市,长江从主城环绕而过,辉煌热闹的灯火随着城市陡峭的坡度从江面一路往上铺张,像要冲破天际的火焰,烧亮黑色夜空。
只是谢玉无心欣赏夜色,这里的交通十分诡异,跟着导航反而三番五次到了别处,实在让人抓狂。
等见到张佳祺吃上晚餐,已经是九点过。
一边给谢玉夹菜张佳祺一边说:“今天我亲自去逼问了那小子,他咬死自己是山河社的人,腿被打断了也不松口。”
谢玉没接话,他瞅了一下自己的碗又看了一眼张佳祺的碗:“你怎么不吃?”
张佳祺推了一下眼镜:“我已经跟段鸿义一起吃了晚饭,我没告诉你吗?”
“……”谢玉歪着下巴把张佳祺看了一眼,玩味地勾嘴,“行啊,这么快就勾搭上了。”
“胡说八道什么,今天他跟我一起去‘提审’的人,晚上人家非常做东请客,我也不好推脱。”张佳祺放下筷子,“现在还不能让他知道你的身份,所以你们最好先不要碰面。”
谢玉又不怀好意地笑了一声,接着表情变得肃然:“那你有没有想过,也许真的是段鸿义干的?”
张佳祺道:“我虽然也有怀疑他,但我觉得可能性不大。一来我们和山河社之间八竿子打不到一起,二来以我和段鸿义的接触来看,我觉得他还行,三来从你昨晚发生的事情我推断,最近的两出事也许都是陈家做的。”
谢玉动了动眉,对张佳祺的话不置可否,夹了一颗花生米放进嘴:“人关在哪里?待会儿我去一趟。”
“都这么晚了,你明早再去也不迟。”
“明天我想尽量早点赶回去。”
张佳祺没想到谢玉这么急,不由得惊讶起来:“你别的还有什么事?”
谢玉无奈地说:“我妈给我介绍了一名对象,她最近旅游的时候认识的,我以为我不用这么快见到对方,谁知道她已经把人带回了少城。明天晚上我们就要见面。”
“……”张佳祺愣了一下,而后表情有点错乱,“你要去相亲?你认真的?”
“不然呢?”谢玉又觉得好笑又很无奈,还有点头痛,“反正我现在也单身。”
张佳祺仍旧有些懵逼:“是我搞错了吗,我还以为……”
“你以为?”
看谢玉这坦坦荡荡的样子,张佳祺觉得真是自己想多了,他还以为谢玉和杜少熠有什么呢。昨晚那男人跟他联系的时候,隔着电话他却嗅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味道。但谢玉这么一说,仿佛真的是他自己脑补了杜少熠当时的焦急和关心。
“没什么。”张佳祺说,“你赶紧吃,待会儿我带你过去。”
“莫名其妙。”谢玉给了好友一个白眼,便自顾吃起菜来。
张佳祺盯着他的脑袋问:“我有个问题,谢玉,这段时间你是怎么解决生理需求的?”
谢玉被这问题问得。他似乎已经很久没c,ao过人了,反而最近被杜少熠c,ao来又c,ao去,张佳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谢玉忍不住毒舌,反问道:“那你这个处男最近是怎么解决生理需求的?”
“滚!”
趁着夜色,谢玉与张佳祺来到了他们关押人的地方。
那是一个江边的废旧平层仓库,张佳祺派了人守在这里。谢玉穿着一身深色运动服,戴着木奉球帽和花口罩,两人走进仓库,张佳祺让其他人退了出去。
地上扔满废弃物,仓库中一片杂乱,一些老旧的管道沿着整个蜿蜒回环,橘黄色的吊灯高高悬在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