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咱们回家。你别在这里睡,空调没开,会着凉的。”
葛乔也没想真的来这里睡觉,他只是想跟钟名粲待在同一个屋子里罢了。一听这话,打了个哈欠,侧躺过身,睁开眼望向钟名粲,眸中还染着那个哈欠带来的迷蒙水雾,神色懒散:“回家?回哪个家呀,说的挺动听,还不是你回你家,我回我家……”
钟名粲笑着揉揉他的头发:“你不是说过吗,你家就是我家,我家就是你家。”
“那是……那……”葛乔气急,也没想到他会拿这话堵回来,想要辩解一番,可他“那是”了半天也没说出来究竟“那是”什么。他就觉得这个人特别不上道,连最基本的勾引都听不懂。
葛乔的脸都快被自己卡壳的那句“那是”憋红了,钟名粲忽然打断了他:“你想和我一起住吗?”
葛乔立即收声,这人开窍开得有点太突然,他跟不上速度了。
他这一懵,嘴巴还没合上,只是定定地望着钟名粲,倒像是睁着眼睛睡着了。
钟名粲看他这呆傻模样,轻笑出声,探过身又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继续问:“嗯?想不想?”
葛乔终于回过神来,随即又有点暴躁了。
这算什么提问?还必须得回答他想一起住才能一起住吗?这人就不能主动点霸气点强硬点啊?他可是连说句“我喜欢你”都要在心里数上一二四五六才敢开口的人,怎么可能回答这个露骨的问题?
但钟名粲这回就像是戴上了屏蔽信号的仪器,往日的心有灵犀一去不复返,此时此刻死活就是听不到葛乔咆哮呐喊的心声,还在一个劲地问:“快点说啊,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葛乔被逼急了,翻了个身,面朝沙发靠背避开钟名粲的视线,特别不耐烦地闷声道:“哎呀行了,想想想,你他妈可赶紧把我带回家吧!什么破问题问了那么多遍,不嫌烦啊?”
接着他就听见钟名粲在背后吃吃笑了起来,那声音不遮不掩,摆明了是在笑话自己呢。他登时一个回身,怒目而视:“你是不是故意的?!”
钟名粲像是一张从天而降的大棉被似的,忽然就扑了上来,一下子裹全了葛乔的上半身,压得他不由自主地“哼嗯”一声闷叫,不能动弹。
“当然是故意的,”他蹭蹭葛乔的脖颈,倒是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你憋了一肚子话,最后净挑些绕圈拐弯不着调的说,不逼你,你怎么肯说真话?我是怕你给憋坏了。”
葛乔不吭声了,他垂眼往下看也只能望到钟名粲的头顶,沉默几秒,忽然从钟名粲的身下抽出自己的手臂搭在了他的背上,动作轻柔地拍了两下,像是在安慰,细细琢磨又像是在讨好。
钟名粲忽而抬起头,下巴抵在葛乔的胸前,目色灼灼,他现在似乎是被葛乔抱在了怀里,可是相比起来自己的身形还是太大了,整个罩在了葛乔身上,看起来就像是一条在跟主人耍赖撒泼的巨型藏獒犬。而且这样的姿势也不舒服,因为怕自己的体重会把葛乔压伤了,他的一条腿还支撑着地面,几乎就快要抽筋了。
但他又不愿意离开这个不伦不类的怀抱,费力仰视着葛乔的脸,说:“那这个周末,你跟我回家过吧。”
葛乔笑着,抬手轻轻揉搓几下他因为过于用力睁眼而挤出的抬头纹,说:“好。”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去就开始刷剧情啦!细微之处见线索,可能需要多读几遍才明白……当然了,就算不读也没关系,之后还有两部曲外加三四个长篇番外,会全都解释清楚的,不影响不影响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四十七章
平京市的气温骤降,一下子跌破了零度,这才终于让人有了过冬的实感,很多人又开始期待,兴许今年的春节会是一个下雪天。新闻里时不时提醒着人们出行时要多穿衣服,以免着凉感冒。
葛乔是个很惜命的人,他听了播音员的话,外出时总是把自己裹得像颗粽子。他也听了钟名粲的话,绝对不在凉飕飕的办公室里睡觉,还听了沈鄃的话,一进卧室门就先打开地暖,25度是最正好的。
然而他还是得了重感冒,原因是他半夜里迷迷糊糊被冻醒了,最后开着空调睡了一晚,早上醒来时浑身酸痛,难受得还以为自己死期将至。
葛乔感喟于自己接近而立之年时一日不如一日的体质,拖着沉重的身体慢慢腾腾走下楼,一边哧溜吸着鼻子一边解决掉早餐,嗓子疼得食不下咽,可他还是忍着摩擦与撕裂的痛感强行填饱了肚子。
与往常一样卡点准备上班,葛乔哑着声音对室友们气若游丝道一句“我先走了”便出了门。他其实不需要这样勉强,可以跟人事部那边发个邮件请病假,就像元旦节那天一样,反正全勤记录也已经没了,他已经不是那个勤勉正直的传说了。
只是,如今那栋向来被他看作是“巨型墓碑”般存在的公司大楼又有了不同层面的意义,除了要完成那些所谓的“分内之事”之外,这里还悄然多出一个可以让他稍微喘口气歇歇的地方,他每与钟名粲多接触一次,心中安定情绪就会多深一分。不要脸的说,办公室恋情的妙处就在于此,彼此都能成为繁忙之中的曙光。
他逐渐对这种如同镇静剂般的感觉上了瘾,曾经他觉得感情生活不过是一套琉璃薄碗,中看不中用,但也不知道是因为钟名粲这个人太特别还是因为自己对爱情的理解本来就太过偏颇,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