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里走了出来,行了蹲礼:“臣妾恭迎陛下。”
“快起。”皇帝微微点头,“这段时间你消瘦了不少,现在朕复位了,你不用日日操心了。”
易欣微微点头:“陛下能安然无恙就好。”
感觉到易欣的冷淡,皇帝看了一眼玉林,轻叹一声:“那时朕神志不清,确实是吓到你们了。”
易欣没有接话,皇帝又说了几句,就离开了永和宫。
“父皇……感觉变了很多……”
玉林看着皇帝离开的背影,在她记忆中,皇帝是最自负且自大的人。
他觉得天下人都是依附于他存在的东西,所以才会在精神错乱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喝自己的血。
玉林相信,按照他当时的那个状态,如果没有被软禁起来,应该用不了几天就会想着吃自己的肉了。
就这样的人,还能说出如此歉意的话?
“因为,他吃了药。”易欣轻声道。
——
“去查查看,玉林手上的伤怎么来的。”
没走出几步,皇帝就冷着脸吩咐道,不知为何,他看见玉林手腕的伤时,右手手腕有细细的如同针扎一般的感觉,好像那个受伤的人是自己。
“喏。”
皇宫经历了两场清洗,现在跟在皇帝身边的太监资质最老的也不过三十多岁,与后宫还没太大的利益纠葛,加上皇帝对玉林如此明显的偏爱,没多久,这太监就带着消息回乾清宫了。
“是贵……”
太监这两个字刚出口,就感觉冷冷的目光,立即改了口:“前段时间,许氏将她的侄女许三姑娘接入宫中学堂入学,前日,两人斗嘴就打起来了。”
皇帝是昨儿早朝才复位的,也就是说两人打架时正是贵妃得势之时。
“那许三姑娘虽比玉林公主小,但是长得比玉林公主壮实很多,打了玉林公主后还说……”
“还说谁让玉林公主没有一个……”
太监最后这句声音越来越小,几乎都快听不见。
“不是什么?”皇帝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他自己很满意自己这样的状态。
只是他没意识到,这没有情绪和情绪过重一样,都像是绷紧的弦,只不过方向不同而已。
“许三姑娘说,谁让玉林公主没有一个当陛下的哥哥……”
这太监说完额头都已经抵在了地上,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见皇帝砸东西的声音。
“呵……”
半晌大太监才听见皇帝轻轻的呵了一声,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玉林没有当陛下的哥哥,可是玉林当陛下的父皇,和弟弟!”
皇帝这话是当着很多宫人说得,丝毫没有遮掩的意思,才一个时辰的时间,宫里的人就有来永和宫攀交情的了。
只是宫人们早已得了易欣吩咐,除了德妃和端妃,无论谁来,全都说她在休息,不方便见客。
“娘娘,”玉林也不知道从哪儿听了这句话,凑到易欣身边,“是和血有关系吗?”
易欣一直都知道玉林很聪明,但是她没想到玉林会这么敏锐的发现和血有关。
“在他喝了你的血之后,我正好学了个灵言,就以你的血为引子,正好让你成为他不得不关心的人。”
说是灵言,其实是简单变异版的傀儡术,就好像设置了某种程序一样,将皇帝对玉林的关心宠爱度加为一百。
“难怪我就说他怎么好像突然变了个人似得,不过这样也好,如果能让玄寅登位……”
次日早朝,皇帝立玄寅为太子。
八皇子一派的还来不及有所反应,第二条旨意就是摘去左丞冠翎,打入大狱。
与左丞牵连较深的也全都下狱,留下的大部分都是中间派,没人敢质疑。
左右丞相都没了,六部尚书去了四个,大周的基石一下子被抽走了那么多,这巍峨的大厦有倾倒之势。
但皇帝丝毫没有这种感觉:“朕在大周即在!他们这些不过是依附大周的藤蔓而已,吸取着大周的养分,壮大着自身的力量!”
此话一出,众官员人心惶惶,再加上短短几天,皇帝又以各种借口罢免了五六人,原本大朝时呜呜泱泱的人群,这会儿竟然有了不少空隙。
“他莫不是疯了!”
端妃气得在永和宫里走来走去:“竟然以受贿打发了我父亲?我们家还需要受贿?以为谁都和他一样,有点什么好东西都是下面送来的吗?!”
像崔李吴这种人家,最重视的就是名声,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说自己私德有亏,皇帝这话无异于把崔家放在油锅里炸。
除了端妃,德妃也是大怒,皇帝亲自下旨斥责镇北将军尸位素餐,这么多年还未将外族消灭干净,但德妃越生气却越安静。
“你在想什么计谋?”
端妃停了下来,凑近德妃:“也说给我听听。”
“我想杀了他,换玄寅上位!再这么下去,大周都要败在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