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萧雪澜的理解中,寒岳剑派就好比清华北大,而那些仙门世家则是以血脉传承的大家族,把小辈们送进寒岳剑派修习几年,既在学历上镀了金,又混了个实力雄厚的母校,日后行走江湖,说出自己师从寒岳,别人都会高看一眼。
萧雪澜因为做系统任务基本上都在外游历,这次系统却下达指示要他回凌云宗,萧雪澜敏锐地感觉到,这次寒岳收徒,孟疏尘应该也在其中。
十年未见,也不知道当年的小龙傲天长成什么样了,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自己。
萧雪澜赶回凌云宗的时候,凌云宗饱经风霜的山门已经毁于刚刚一场大战中,化为路边的一滩齑粉,只剩一座刻着“剑意凌云”的石碑犹自坚、挺地屹立在漫天飞雪之中。
萧雪澜身着一袭寒岳剑修标志性的素衣道袍,墨玉为簪束起三千青丝,面容昳丽,神色却十分肃然,眉头始终紧紧拧着。
凌云宗刺骨的寒风将他的衣衫吹得猎猎作响,分明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模样,可萧雪澜那双顾盼之间自含一汪春水的桃花眼,却偏偏让人一望进去就能感受到他浑然天成的fēng_liú韵态,想要亲近之。
只是现在的萧雪澜,脸上不复惯常的冷静,紧皱的眉心暴露了他心中的不安,他御剑而来,按落剑身下来,雪白的道靴“吱呀吱呀”踩在雪地上,每走一步,眉心便皱一分。
已经不复存在的山门外,七仰八躺着凌云宗的弟子,素白道袍上,胸口处皆有一滩鲜艳醒目的红色,直挺挺不辨生死。
萧雪澜握紧了手中的霜寒剑,胸口轻微地起伏着,压抑着心中的情绪,闭目不忍看地上躺着的,那些他熟悉无比的面庞。
“师兄……你总算回来了……”一双手攀上萧雪澜的衣摆,拽着萧雪澜不让他从自己身边离开,猛烈地咳了两下,又断断续续呻、吟道,“你要……为我们……报仇啊!”
萧雪澜似是不闻,目视前方,不露声色地扯了扯衣摆准备抽身离开,可那人手劲出其大,那小片衣角硬是没能从他手里拽出来。
萧雪澜忍住了挥剑割袍的冲动,僵硬地蹲下和那人低声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觉明嘴角还挂着鲜血,捂着自己的胸口,大喘了口气,愤愤道:“还不是机枢宗那些混蛋,趁着师兄你外出游历,竟然在山门前摆下阵法,不让咱们回山!欺人太甚!师兄,你一定不要放过他们!”
萧雪澜扣了黄觉明的脉门,边探边道:“好好的,机枢宗的人怎么会来找你们的麻烦?你们是不是又趁我不在,去机枢宗寻衅滋事了?”
黄觉明嗫嚅道:“师父闭关不日就要合道,咱们凌云宗也该扬眉吐气了不是,我就是……没忍住,师兄你也不是不知道,他们机枢宗的人有多讨厌,我就是和他们吵了几句……”
“吵了几句就能让人家大张旗鼓布下炎阳八卦阵来对付你们?”萧雪澜心底涌上一股无力,凌云宗的剑气属水,被属火的炎阳八卦阵克制,他这些师弟,学艺不j-i,ng,这点修为根本不可能破阵,被机枢宗的人困在自家山门前,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萧雪澜起身,揉了揉眉心,恨铁不成钢道:“没事就别装死躺在这儿丢人现眼。”转了个身,又对着身后地上躺着的人命令道,“还有你们,赶紧起来!还嫌不够丢我凌云宗的脸吗?”
地上躺着的人听得萧雪澜语气中的怒意,忙一股脑地爬起来,你扯我我拉你地走近萧雪澜,依次行礼道:“见过师兄。”
修道之人最看重脸面,就算是自家弟子犯了错,也是关起门来教训,现在机枢宗的阵法还摆在家门口,总得先想办法让他们把阵撤了再说。
萧雪澜怕师弟们嘴快再出言激怒机枢宗的弟子,决定一个人去阵前讨说法,便吩咐黄觉明带人往后站远点。
刚往炎阳八卦阵阵前一站,就感觉到一股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此阵是按八卦方位放入四样法器而成,四样法器相辅相成,威力不俗,须得按顺序逐一击破才能破阵,若是错了顺序,就会被法器打出阵外。
机枢宗一向财大气粗,单看这布阵用的极品法器和上品灵石,就知道这个阵法真正发威起来,黄觉明他们入阵,只需片刻就会化为灰灰。而今日他们布下的阵,改了方位,减弱了阵法的威力,目的只是将凌云宗的弟子拦在山门外。
萧雪澜如何会看不出,机枢宗是念在同门的份上,手下留情了。可悲的是,人家让你还打不过,难怪他们凌云宗会沦为仙门百家口中的笑柄。
萧雪澜暂时先抛开这些杂念,对着炎阳八卦阵内传音道:“凌云宗门下萧雪澜,可否请守阵的师弟出来一会?”
不一会儿,从阵内升起来一穿金线滚边玄色道服的弟子,打量了一眼萧雪澜,确定是本人之后,傲慢道:“原来是萧师兄。今日我机枢宗借凌云宗山门一用,练练阵法,萧师兄若是想回凌云宗,还请从后山御剑上去吧!”
萧雪澜手扶剑柄,漫不经心道:“萧某外出游历许久未归,竟然不知机枢宗排演阵法需要到凌云宗来?不如你我同去掌门真人处论一论这个理?”
机枢宗弟子不屑道:“萧师兄,你少拿掌门真人压我们,萧师兄想上山,那就进阵做过一场,若是能破得了这炎阳八卦阵,我们自会撤阵走人,可若是萧师兄道术不济,可就委屈师兄这一个月都得从后山绕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