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今年的除夕是慕清有生以来过得最为凄凉的一次。
一碗看上去还算是白稠的粥,一份炒蛋,切成片的腊以及生黄瓜片,这些便是慕清四人的年夜饭。
这在平日里看上去简直简陋到家的几盘菜,在此时却显得是无比珍贵,平时最为便宜的蔬果类,此时却是最昂贵的,其次便是蛋类。
对于这一物价飙涨的情形,慕清也很无奈,毕竟这些都是从千百里外靠着牛车驴车拉来的,运输费加之人力牲口耗费,如此高价也是情有可原。毕竟这里是古代,可不比现代,运输业十分之不发达,否则也不会有为了能将新鲜荔枝贡给古代君王而一路跑死了无数官差和马匹。
“哎,我说,这也太凄惨些吧?想我上辈子,可还从没吃过这么一餐年夜饭呢!”柳云裳小手抓着筷子,一边怀念又怨念地说着,一边贝齿恨恨地咬着筷子的一头。
闻言,青芜和青峋都是一脸古怪且疑惑地转过头来看向了她,上辈子?
慕清赶紧咳嗽了几声,给某只忘形的萝莉使了个眼色,说话注意点。
接受到三人各异的目光,柳云裳立刻回神,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她赶紧笑着补救道:“啊,这个,我的意思是我以前常常会做一个梦,梦见我处在一座豪华的别墅,额,就是殿啦,然后在里面锦衣玉食,过得十分舒爽,我就猜想那可能是我前世的一些片段,呵呵呵。”
青芜不客气地递了个白眼过去:“原来就是所谓的白日梦啊。”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青芜也发觉了柳云裳并不像一般的小孩,是和自家主子一个派系的——年少老成,也难怪自家主子会将其收留在身边,看来主子还真是火眼金睛啊!也因此,青芜对待柳云裳的态度也就随便了很多,比如像现在这样,毫不客气地打击她。
柳云裳细眉一跳,然后十分淡定地朝青芜说:“我的作息时间很正常,都是在晚上睡觉的。”所以那不叫“白日”梦。
看着小萝莉一本正经的小脸,青芜黑线了一下,好吧,她不得不承认每次最终被打击到的都是她自己。
慕清夹起一片黄瓜片,放在眼前观赏了一阵,然后朝着旁边的三人慢慢开口道:“其实,可以发挥一下你们自己的想象力啊。”受过慕清多年熏陶,青芜与青峋对于慕清口中一些比较现代的词眼早已是明了。
三人对视了一眼,然后齐齐望向慕清,以眼询问:怎么想象?
看见了三人的眼神,慕清的脸上慢慢露出了一种有些梦幻有些陶醉般的神情,眼中饱含奇异的亮彩,紧紧盯着她筷子上的那一片——黄瓜。
“知道这盘菜叫什么吗?”慕清继续举着筷子上的那一片黄瓜。
“黄瓜片。”柳云裳很诚实地答道。
慕清鄙夷地瞥了她一眼:“错!这叫玉片翡翠。”
她将筷子又举高了些,继续说:“看到了吗?它薄如蝉翼(因为量少,所以切的薄),色泽青翠(本来嘛,就是生的),清香四溢(黄瓜味),入口脆嫩清爽,汁丰足,于齿间久久不能消散。摆在白色的瓷盘中,就如一片片翡翠,青翠欲滴。”
三个人,哦,不,是四个人靠近筷子,紧紧地盯着那一片黄瓜,如果这黄瓜片有意识的话,此时一定会变成红瓜的。
慕清慢慢地将黄瓜片,也就是她口中的玉片翡翠放入口中,缓缓地于上下齿间咀嚼,发出“咯嘣咯嘣”的脆响,轻轻磕上眼,脸上还流露出一副沉醉于其中的样子,看得其他三人唾腺拼命工作起来。
终于,一骨碌将口中的食物咽进肚子里,慕清睁开了眼,含笑地感慨道:“好吃啊。”
四周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中,半晌柳云裳才缓缓出声:“如果不是片,而是一黄瓜的话,就好了。”
相对青氏兄妹的不解,慕清则是脸黑了半面,想起了前世所知道的某种很可怕也很神奇的异次元生物,立即一个眼神丢过去:你是腐女?
柳萝莉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你才知道啊!
在青芜和青峋不明所以的目光中,慕清抚额庆幸:还好这一世没穿成个男的……
“我是女的。”慕清很正经地说道。
“我知道,我不是都已经为你验明正身了吗?”柳萝莉摆摆手说。
青芜顿时用着有些诧异的眼光在慕清和柳云裳之间来回巡视,而青峋的脸色显得微微有些不自然。
慕清白她一眼:“那你还用眼光来看我?”还是那种幽幽发绿、饿狼扑食的眼光。
“这个嘛……”柳萝莉歪着头看了慕清一阵方道,“我其实一直有些好奇,你的真实模样就是这般的吗?很中化呀。”
慕清再次用眼鄙视之:“当然是易容了,在原本的样貌上用一些物什涂涂抹抹一下,跟化妆异曲同工。”
“易容术?!”柳萝莉立即两眼放光地跳起来,“居家旅行杀人越货之必备良品啊!我要学!我要学!”
青芜和青峋有些抽搐地回味着那句“必备良品”的话。
“你要学?”慕清的眼中闪过一丝名为狡黠的光,慢慢地道,“我也只会我自己脸上的这种妆容,如果你要学,你倒是可以去找青芜,我这点微末的易容术也是从她师父那里学来的,而青芜则是学到了华,而且她还会医术呢。”
柳云裳一脸激动地瞅着青芜,紧紧揪着对方的袖子,颤声道:“青姐姐,教我吧!”只有在这种时候,柳萝莉才会叫人一声姐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