娮姬回去的时候顺路又去翻出来俩烤好的地瓜,热了热,拿布包着带回营帐了。
子午果然还没睡,桌子上摊开了个话本,胳膊撑着下巴正在看,但是眼皮子时不时闭一下的,显然一副困得不行但是还强撑着的模样。
娮姬放轻步子,还没走近,就见子午晃了晃脑袋,睁大了眼望过来。
两人目光对上,看着子午那亮起来的双眼,娮姬一个激灵,心想着这是感觉到她来了,看到她没事,所以这么高兴的吗?
这么一想,娮姬觉得腿都软了。
子午从桌子后绕出来,三两步跑到娮姬面前,低头瞅着那布包,问道,“这里是地瓜吗?我闻到了,好香啊!”
“……是,”娮姬提起来的心又掉回原位了,她叹了口气,“你眼里竟然只有地瓜吗?”
子午正拿着个地瓜小心剥皮,闻言迷茫的抬头望着她,“啊?”
“我受到了惊吓,”娮姬一脸严肃,“苏玉珥竟然跟苏正则那个大坏蛋密谋使计害我,我今天命悬一线,差点死了。”
子午把她从头到脚扫了一眼,“可你没受伤啊。”
“可我都快吓死了,”娮姬很委屈,“要不是你在,我现在尸体都凉透了。”
子午皱眉,“你瞎说什么呢?”
“你眼里只有地瓜,”娮姬继续抱怨,一副委屈坏了你怎么还不哄哄我的表情。
子午撕了一点地瓜,塞到了娮姬嘴里,微微勾着唇,说道,“也不尽然是地瓜。”
娮姬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她,等着她说“还有你啊”这样的话,想想就觉得幸福。
结果子午两唇瓣一开一合,说道,“还有冰糖葫芦、炒栗子、糖瓜子、烤鱼、相思糕……”
子午报了一串,越报越来劲儿,眼看就要把好吃的全点一遍了,面前一副委屈巴巴的娮姬的脸突然在眼前放大,紧接着,双唇就被堵住了。
子午微微启唇迎着,但忍不住分心想到,着什么急啊,我还没报完呢,最后一个就是你啊。
☆、(三更)神迹
任凭苏玉珥将整个大营从头到尾查了一遍, 也没找到什么可疑的人或者可疑的东西, 而仵作也检查了那些因为在雾里待着而死的敌军, 但是却一无所获。
苏玉珥开始有点相信, 或许真的是河神显灵了。
直到有一天她看到娮姬身边的和宁和平也脑袋红肿着,显然磕头磕出来的, 就像是抓到了根救命稻草似的,揪着这一点咄咄逼人, 怀疑是娮姬背后搞鬼。
她把和宁和平带到主帐的时候, 娮姬正坐在主位指着沙盘讨论接下来的战略, 看到她的时候,明显很惊讶, “郡主不是还在查河神吗?怎么会过来?”
于是苏玉珥就把自己的怀疑当着众人的面说了一遍。
可是预料的认同没有到来, 反倒是有个将领好心劝她,“郡主您是不是因为那夜的失误太愧疚了,乱了心神?要不您就好好歇息几天吧?”
一直默默的任由被她拉过来的和宁这时候也开口了, “郡主,我跟和平虔诚信神, 见到神迹, 和其他士兵一起磕头, 这都不可以吗?”
和平连连点头,“是啊,郡主,我们主子都没说什么呢,没人规定公主不信神没磕头, 我们就也不能信啊。”
苏玉珥很是难堪,最后瞪着娮姬问道,“你说河神助我大梁?那怎么就只有那一夜?河不是过不去吗?河神若真有灵,怎么不帮人帮到底,帮我们大军把河过了?”
糙汉子那夜是亲眼目睹到那么神奇的白雾的,闻言立刻皱眉,“你这样会惹神发怒的,郡主,慎言。”
娮姬没说话,一众将领愣是把苏玉珥给劝走了。
她笑了笑,点着沙盘,招呼众将士,“来来来,我们继续来看啊。”
大梁很多年没打过仗了,这也包括苏正则的大军。
所以两方真的打起来其实都有点怂怂的,大梁有一点优势在于好歹军队是一心的,苏正则的大军就很杂了,有一路打下来的诸侯的,有灾民的。
娮姬联系淮城那边部下,放出话,但凡愿意弃暗投明,逃出苏正则的军队的,大梁都予以接纳,不止能得到一些粮食补贴,还能送点盘缠,让你安稳回家。
话放出去不久,苏正则的大军就内部乱了一阵子。
不过苏正则多年伪装的温顺面具算是撕开了,他直接以铁血手段,杀j-i儆猴,震慑了余下的蠢蠢欲动的人。
娮姬估算了下,即使这样,跑掉的也有个千百人了,更重要的是动摇军心,这收获还算可以。
定下的渡河攻城的日子是在阳光明媚的一天。
因为会观星象的人说了,接下来半月之内,会有一场大雪,等雪下完,差不多就得过年了,他们总不能把这一仗拖到年后。
朝堂那边女皇不停催促,嫌弃他们墨迹,一道旨意特别直白的问他们不打是等着跟敌军一道过年吗。
不得已,只能硬上了。
娮姬做了充足准备,这边进攻的同时,淮城的大军,也会在陆地上,渭城南面进行攻城。
战船已经准备好了,一队一队的将士有序的上船,糙汉子双手合十一脸庄严的看着河面,嘴里念念有词,“河神保佑,此战大捷,河神保佑,将士能平安归来……”
娮姬听了一耳朵,觉得挺有意思的,这人虽然没脑子,但是心眼挺好,还没开打,就想着要人都全身而退了。
子午也在娮姬身边,她环视了一圈严肃的将士,凑到娮姬耳朵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