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誉走后,慕晚唤绿萝进来同她说了自己要离开的事,绿萝也没多说什么,着手便开始为她收拾东西。实则也没有什么东西要收拾,这么些年,这个皇宫之中真正属于她的东西并不多,而她想带走的便更少了。
绿萝收拾了一堆东西,慕晚挑挑拣拣,最终只剩下了几件衣服和那把她娘留下的长相思。
这里的东西,她终究都不想要了。
收拾妥当后,她吩咐绿萝将绫兰等人都唤了进来,垂眸思索了一会儿,才问道:“绫兰明年就满二十五,到出宫的年龄了吧?”
绫兰点了点头,“嗯,不过奴婢在宫外已经没什么亲人了,奴婢想继续留在宫中伺候娘娘。”
慕晚抬起眸子,视线从最右边的小李子身上移到他旁边的晴锁身上,从晴锁身上移到旁边的连翘身上,从连翘身上移到一脸坚定的绫兰身上,继而流转到了眼圈红红的绿萝姑姑身上,最后又落在了绫兰身上。
“时间到了就出宫去吧,不要留在这里了。”
绫兰眸光一震,惊道:“娘娘是不要奴婢了吗?”
慕晚轻笑着摇了摇头,“不是不要你,而是因为今晚我要走了。”
除了绿萝之外的几人都吓了一跳,异口同声地问道:“娘娘要走?”
慕晚嗯了一声,笑道:“小李子和绿萝姑姑是出不了宫的,绫兰明年到了年龄就可以出宫,出宫后你若是没地儿去,可以来找我,晴锁和连翘年龄小出宫还早,且在宫外又都有家人,所以我打算带她们俩一起走。”
瞥见二人震惊的神色,慕晚又道:“出宫后你们可各自回去与家人团圆,剩下的事誉王殿下都会替我们安排好,但若你们俩想留在宫中,我也不会强迫你们。”
连翘和晴锁二人异口同声地答道:“奴婢们愿随娘娘出宫。”
慕晚点了点头,“好,那就这么定了,你们俩去收拾东西吧。”
“诺。”连翘和晴锁二人连忙退了出去。
绫兰站了一会儿,默默问道:“奴婢出宫后要怎样同娘娘联系?”
慕晚垂眸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去药王谷,玉大哥认得你,你就去药王谷等我。”
绫兰点头应了声诺。
一直站在一旁的小李子忽然颤声哭道:“娘娘,奴才舍不得您,您走了奴才该怎么办,您也带着奴才一起走吧!”
绿萝斜了他一眼,啐道:“你凑什么热闹,别给娘娘添乱了!”
小李子吸了吸鼻子,委屈地道:“奴才也不想给娘娘添乱,可奴才是真的舍不得娘娘啊!”
慕晚望着泪眼婆娑的小李子犯了难,抓耳挠腮思量了许久,忽然眸光一亮,看着他说道:“要不你去誉王府跟着誉王殿下吧!”
小李子听见誉王殿下,下意识地打了个冷战,连连摆手,“算了,奴才还是不给娘娘添乱了。”
“总之我会拜托誉王殿下多照看你和绿萝姑姑的,放心吧。”慕晚悻悻地揉了揉鼻子,真搞不懂他们为什么那么害怕誉王殿下,一听见他的名号都会下意识地打冷战,至于吗,誉王殿下明明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可怕。
小李子哭丧着脸退出去后,慕晚百无聊赖地在椅中坐了一会儿,起身走到桌边,望着桌上的一摞书和笔墨纸砚思忖了片刻,最终还是将书往一旁挪了挪,铺纸研磨,开始练字。
练着练着,不知怎的就提笔画起了画。
待她反应过来时,一幅画已差不多完成了,慕晚提着画笔神色纠结的盯着桌上的画好半天,才抿着唇在上面提了两句诗。
提完诗后将笔墨放回原处,抱起一本书挪到了床榻上,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今日阳光甚好,将整个鹿城照的暖洋洋的,路边的积雪已融化了大半,地上湿漉漉的,春棠将头上的兜帽往下拉了拉,从人群熙攘的大街拐进一条小径,沿着小径走了片刻,停在一个破旧的木门前四处看了看,见四下无人,才推门走进去。
院中一派萧瑟,厚厚的积雪压弯了枯黄的草木,门前立着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春棠快步走过去,听他低语了一番,从他手中接过一个白玉瓷瓶放入袖间,迅速转身离开。
回到凤翕宫后,春棠低着头自袖间摸出白玉瓷瓶,递给了高座之上的莫许。
莫许接过白玉瓷瓶,十指如削葱,轻轻摩挲着瓷瓶上的鸳鸯戏水图样儿,唇角渐渐勾起,她指尖微微用力,将那瓶塞拔出,倒出几粒药丸来。
药丸是幽蓝色的,只有绿豆大小,散发着一股暗暗的香。仔细看去,还能瞧出上面晕出的淡淡流光。
莫许细白的掌心托着这几粒药丸,更是衬的这几粒药幽暗无比,她问道:“这药叫什么?可靠谱?”
春棠答道:“回娘娘,此药名为荼蘼欢谢,药方子是姜国宫廷内的,取丁香、附子、蛤蚧各一钱,白矾、山茱萸、硫磺各七分。乌龟骨、鹿茸、金毛狗肾各五钱;更有姜王宫中的秘药做药引。碾为细细的粉末,一年才能炼这一小瓶药丸。就是年过百半的老人家服用之后,也可一夜御几人。”
顿了顿,她又道:“荼蘼欢谢没有解药,若是不能及时行欢,便会暴亡,且此药药性极强,每次用一粒就可以了。”
莫许闻言,蓦地攥紧手掌,抿唇笑道:“放三粒。”
春棠吓了一跳,惊道:“娘娘,这……”
莫许望着她,眸光透出丝丝怨毒,“本宫不想发生任何意外,也不想给他拒绝的机会!”
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