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声道:“那你明天还去吗?”
沉默,还是沉默。
最终他有些艰涩地解释:“小福,这一棋,我已经走了,就收不回来了。你要知道,我们做男人的。在外面,总有很多身不由己。”
她动了动,只又蜷缩起来一些,不说话。
柳睿也觉得心酸,他伸手轻轻抚摸她的手臂,说不出话来。
半晌,安明儿轻声道:“三从四德,女则女戒列女传,其实我都看过。睿哥,你走吧,你没错,错的是我。”
“……走?”他的心跳突然一漏,“你要我去哪里?”
她轻声道:“去你该去的地方……这不是我该管的事情,现在我已经明白了。”莫说现在还没有名分,即使以后真的嫁他为妻,他的行踪,她也无权干涉,只能追随。
柳睿的心口忽忽跳了几下,突然有些恼羞成怒的情绪。他低声道:“那你不管我,我就呆在这儿好了。没有地方给我睡,我就不睡。”
“……”她不理他。
柳睿有心就这么坐一夜,可是她的身子也一直僵着,摆明了也休息不好。最终他还是道:“罢了,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说完,他就走了。
连着几天安明儿就没出过房门。倒是不闹绝食,就是吃的少,少得叫人心疼。柳睿没办法,只好搬回了正宅。留她一个人在清苑。
消息传回来,她果然开始出门看看月亮什么的,吃的也多了。柳睿不由得苦笑。有的时候,他真的完全闹不明白她。
就这么意思意思闹了闹,就又不理不睬了,自己一个人龟缩着。也没见再反抗他的什么决定,也没有冷嘲热讽什么的,倒真像个宜室宜家的乖娘子。就是郁郁寡欢,整个人也没有了精神。
柳睿不禁想,如果她要什么,说出来,他一定给她。何必弄成这个样子呢?
她要他不再去花楼,他这几天就没再去。他不信她不知道。可是她却还是这副样子。
柳全儿在外面探头探脑。他家少爷又坐在案子前发呆了。
“进来吧。”
听起来不像不好惹的时候,柳全儿便小心翼翼地蹭进了屋,道:“爷,和亲王殿下又约见了通州知府,还是在大小姐的酒楼里摆酒。”
柳睿不甚感兴趣地“哦”了一声,道:“这次有什么新鲜的花样没有。”这龙二把小福的酒楼包下来好几天,每天都在和各种各样的地方显贵一起寻欢作乐。
柳全儿擦擦额头上的汗,战战兢兢地道:“因他们闹地太,太过,酒楼里的昭儿姑娘和碧珠姑娘,都说不要再接他们的生意了。可毕竟不是她们做主的事儿,肖姑娘在那顶着……但这事儿,大小姐是还不知道,若是知道了,恐怕又……”
“……”柳睿半天才回过神来,所谓的闹地太过,就是那群败类在醉鲤山庄带着姑娘寻欢作乐的事儿。
柳全儿忙道:“今晚也有少爷的一份帖子。少爷去是不去?”
柳睿颦眉:“怎么说?”
“说是把白姑娘请了去……”
“……”柳睿的眉心一哆嗦,最终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去,怎么不去。”就让他趁此机会,好好收拾一下那臭小子好了。
醉鲤山庄名义上还是老板娘做主,可是老板娘已经不是原来那个。真正做主的是柳睿的人,肖如意撑不起来,也做不了主。
如今在平阳,醉鲤山庄变成了一个奇怪的地方。一会子闹鬼,一会子又被一些显贵包下来作乐。本来,醉鲤山庄就是女人当家,为了避嫌,比别的酒楼更注重不沾惹风月的边儿。可是这几天却夜夜笙歌,里面闹得一塌糊涂,不夸张地讲,八丈以外都闻得到酒气和胭脂味儿。
一时间各种谣言纷乱而起。女老板和醉鲤山庄两位美人主管本就惹人注意,近日来有人叹息,也有人往死里编排糟蹋。
只是醉鲤山庄来往的都是显贵是事实。千金难买一夜**的迎仙楼花魁,白姝仙都被请来作陪。这日傍晚,目前还在通州地界内的江南身价最高的公子哥儿,柳睿柳公子的马车,也停在了醉鲤山庄前。
柳睿一下车,就听到里面传来的靡靡之音,刚到门口,就闻到一股子胭脂味儿。柳睿不禁皱眉。
进了门,一个小弟正执着酒壶路过。肖如意回避那是自然,只是这一眼看去,也不见昭儿和碧珠的影子。抓了一个人来问,才知道整个酒楼的女眷都回避了,是昭儿大主管的意思。
白姝仙眼看着柳睿进了门,也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就绕到侧角,进了后院。他随身带着那个侍从上了二楼,不一会就引了一个美貌的女子下来。观其颜色,那女子美得夺目,眼中的神采逼人,只不是那矜贵的小姐,举手抬足都透着一股精明干练的气息。只是这女子目中微微带煞,好像怒气冲冲。
旁边的龙二当然也发现了这些,当下便笑道:“那是这平阳小镇的名人,名叫昭儿,生得貌美,不知道有多少贵人想娶想纳。只是她也奇怪,偏偏喜欢出来抛头露面。”
白姝仙微微一笑,娇声道:“二爷是起了怜惜之心了?”
龙二笑了一声,一手搂着美人的细腰,道:“我想怜惜,她也不给我怜惜。这有个知情知趣的美人,才值得我怜惜……”
这厢昭儿随柳鸿来到后院,远远的就脸色难看,但也不敢失礼,只先俯身一福,道:“表少爷。”
柳睿虚扶了她一把,皱着眉道:“这几天都是这样?”
昭儿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