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一声。
安明儿伸长脖子:“怎么?”她有点无聊。
柳睿捏捏她的膝盖,笑道:“没事。”突然又起了念头,他拉住她一缕头发,让她俯下身,鼻尖几乎要碰在一起:“我娘说要给我找个好媳妇,说我的年纪也不小了。”
“……”安明儿一怔,然后就想退开,可是头发被他扯住,只得又靠了回去,她垂下了眼睛,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神采,“嗯。”
“……就这样?”
安明儿心烦,伸手拨开他的手指,又躺回榻上,只当看不到他,眼里望着不远处的窗户:“什么就这样?”
柳睿心知她不是没有动容,便笑了一声,拉住她的手,低声道:“你可要知道,我的身价可是越来越高,许多姑娘家都巴巴地想要嫁给我……”
她又把手抽了回来:“嗯。”江南第一少,何种风采,不用他来自吹自擂,她也知道。
柳睿又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低声道:“可是我却只会缠着你……黏着你,腻着你……我一片痴心,都给了你,除了你,我谁都不要,你还看不出来么?”
安明儿的心尖一颤,脸上一下子热气腾腾。柳睿什么时候爬上来了她都不知道,直到被他抱住,试探地亲吻。
她想,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到现在,她自己也闹不清楚他们的关系了,也闹不清楚她自己在做什么了……
柳睿这个人,就像一块蜜糖,一旦粘上,好像就会溺死在里面。
他咬着她的下唇,问她:“我这么黏着你……以后还会更黏。我一刻也不想放你走……我就是这么没出息……你会不会对我不耐烦?”
她紧紧地抓着他的肩膀,说不出话来。
他的眼中一暗:“会不会?”
“不……”
她说不出话来。
最终柳睿还是放了她去。可是她直到穿着蓑衣回到平阳,一路顶着大雨,还觉得自己整个人神魂荡漾。心都不知道丢去了哪里。
这大雨就这么结结实实地又下了好几天,直到护城河都暴涨。波澜壮阔延绵千里,带来一片柳暗花明。好像每一年,洪州一代都是靠这样的方式,迎来春天。
停了雨,柳睿派人加固过大棚,花了一整天的时间验货。确定了压损的情况。然后派人来平阳请旁小司。
可是柳全儿带着人和车来请。却没找到人。几个人几乎要把平阳镇翻过来了,也没见着旁小司的影子。
柳全儿正在平阳镇满镇乱转的时候,柳睿已经到了醉鲤山庄,在安明儿的屋子里处理堆积如山的各地商务。
有人轻轻地敲了敲门:“表哥。”
是安明儿。
柳睿放下笔,亲自去开了门,却见她捧着托盘站在门口,笑吟吟地望着他。他心中不禁也一软,笑着让开身,让她进来:“进来吧。给我送了什么好东西来?”
安明儿本想把托盘递给他就走,但是转念一想,江南第一少,何时端过托盘。于是她便自己给他送了进去,把汤盅放在了桌上,头也不回地道:“是牛肉羹,虽然粗糙了一点,但是也用牛骨吊了一个晚上了。天气凉,喝一点……表哥。”
突然被人搂住,她一怔。然后无奈地按住自己腰上那只手:“表哥,我待会儿还要出去的。我还有好多事没有做完。”
柳睿不让她掰开手,按着她的腰身,脸颊还在她脸上不停地蹭:“我也有好多事没做。我也不做了。我现在就想要你。”
说着,他也不管她拒绝,把她按到了桌子上。
安明儿慌了,认真挣扎了一下,他这才放开手,微微皱着眉。她还是被他搂着,躲无可躲:“表哥,别这样……现在是大白天的,而且,我真的还有事。”
柳睿看起来闷闷不乐的,亲亲她的脸:“可是我呆不了几天,你又不肯跟我走。”
“……”
幸而他并没有再纠缠不休,只搂着她把她带到椅子里,让她坐在自己身上,捏着她的手,低着眼睛,道:“小福,你这个酒楼,真的就这么重要吗?”
安明儿想了想,低声道:“这是我的心血。”
柳睿沉默了。半晌,他道:“好吧,我也不强你放手。可是,我这么大老远地来,你不肯陪我,总要给我一点补偿吧?”
“……”安明儿张口结舌,“可是,你是上京城去的啊。”
“那也有我想你的原因啊。再说了,这次我出来,遇到这种事,你就不心疼我?此去京城路还 远,你就不担心我再出事?”
“……”先生您有这么娇弱吗?
柳睿把她的手按到自己胸口上,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的心也是肉长的。再来我这个人也不是铁打的。我也难免孤单寂寞,难免觉得心力交瘁啊……有的时候,也需要绕指柔来抚慰一下我这颗脆弱的心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