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华,一掷千金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如今看来,这些不义之财来得如此容易,也难怪他会花钱如流水了。话说回来,这魏王竟然敢公开卖官鬻爵,他的胆子可真不小!”
这时,苏云回过头来,拨弄着手中一只玉镯,慢悠悠地说道:“魏王最近春风得意,行事自然不用像之前那般阴密谨慎了。”
花梨不解地望着她,问道:“哦?怎么啦?”
苏云淡然道:“太平盛世,文将当道;而如今边境战事频发,武将有了用武之地,自然大行其道了。皇帝老儿还倚靠着德妃的娘家给他戍守边疆,稳固江山呢!更何况这魏王还是个手握兵权,能替他冲锋陷阵的好儿子,这时候他笼络德妃与魏王还来不及呢,对于招权纳贿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花梨若有所悟道。
苏云继续道:“你们可还记得去岁魏王的舅父朱开山带兵击退突厥大军之事?”
江魁与郑子宪点点头,都认真地看着她,等她说下去。
花梨兴奋道:“恩,当然记得啦,恰逢德妃的寿宴,小姐不是还献上了一曲百兽舞,大大露了一手绝活吗?怎么了?”
苏云意味深长道:“谷大鹏曾跟我提及一事:懿宗因此给德妃与魏王都加了封赏,却引起了他另一个儿子的不满……”
花梨迫不及待地站起来打断她的话:“我知道,我知道,小姐说的一定是太子吧?”
郑子宪一把按住她,督促道:“花梨,你坐好,慢慢听小姐说完!”
花梨不乐意地撅噘嘴,黯然道:“知道了,师傅。”
苏云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又道:“对,太子与魏王素来有隙,皇上此举更是激起了太子的嫉妒与不满。正巧不久之后太子的一个心腹又与魏王的妹夫因为远郊的一块风水宝地相争而起了冲突,魏王妹夫居然派人打残了那个心腹,还把地契生生给抢了去。那心腹气不过,向太子求情。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太子心有不甘,气鼓鼓地跑到懿宗那里告状,还添油加醋把魏王在外面卖官的丑事都抖了出来。你们猜后来怎么着了?”
花梨想了一想,说道:“莫非懿宗把魏王招来骂了一顿?还是懿宗做做样子却不罚他?”
苏云勾勾唇:“只怪这太子胸无城府,可能是过惯了顺风顺水的日子,养成了眼高手低的毛病,他哪里斗得过魏王的心眼?他自以为抓住了魏王的把柄,可以将其打得不可翻身,万万没想到懿宗反而将他臭骂一顿,还罚他在养心殿面壁思过。”
花梨百思不得其解,歪着脑袋追问:“这是为何?”
苏云悠然道:“从懿宗的叱骂声中听出来,他定是觉得太子有意挑拨离间,残害手足,因而骂了他。”
花梨皱皱眉:“这就是赤裸裸地偏袒魏王嘛!”
“恩。”苏云继续说道:“你也不想想,撇开德妃娘家的后台不说,德妃到底是懿宗最宠爱的妃子,懿宗隔三差五临幸永福宫,比临幸皇后的景仁宫可多多了。德妃只需时常在他身边吹吹枕边风,说说魏王怎么怎么仁孝贤德,久而久之,懿宗的心自然是向着她与魏王的。”
花梨笑得有些凉薄:“这么说来,我倒有些同情起太子来了。有那么难缠的德妃与魏王跟他争储位,呵呵,他估计也要哭死了。”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转而又问,“可是,魏王只管带兵打仗,而那些官员的选拔、升迁、任免不是全由吏部说了算吗?凭什么魏王可横加干涉啊?”
这时候,一直沉默的江魁开口道:“师妹你有所不知,吏部尚书冯济世私下与魏王来往颇密,其实他早已被魏王收买。”
郑子宪也道:“这些年来,魏王暗自在朝中扩充势力,他出手阔绰,向来不惜以重金笼络人心,除却冯济世之外,他在六部之中或明或暗培植了不少党羽。”
花梨一拍桌子恍然大悟:“魏王不在他的封地过逍遥日子,却偏偏要费劲心机往朝中渗透势力,莫非……他想做皇帝?”
“你猜得没错。”苏云说道,“为了这档子事儿,朝中还闹过一场不小的风波呢。”
花梨一听,顿时来了兴致,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问道:“是么,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云面容却依旧平静:“只怪昏君偏宠德妃,对皇后却不太上心。一次太子手上落了把柄在德妃手里,懿宗轻信妇人小人之言,竟然动了废除太子另立魏王为储君的念头,还招来数位大臣相商。最后几位德高望重的大臣极力劝谏,说储君乃乃国之根本,不可动摇。这才将这场闹剧收了场。自此之后太子便与魏王彻底撕破了脸皮,两人至今势同水火。”
花梨听得眼睛一眨一眨的:“这德妃还真是有些手段,居然可以将皇帝老儿迷得晕头转向,竟然听从起她的摆布。做女人就该做她这样的,把男人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郑子宪和江魁脸一黑:花梨这孩子,满脑子乱七八糟的念头,本来那么严肃的事情,怎么给她一说就变了味了?
苏云无奈地望了她一眼,扶着额头说道:“懿宗偏袒魏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这背后,还少不了另外一个人的帮衬。这个人可是德妃手里关键的棋子呢!”
花梨又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好奇地问道:“谁?”
苏云眸色突然一暗,却不说话。
郑子宪挑眉问道:“莫非……小姐指的是……邓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