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鸢尾有些急了。
朱赢摇摇头,道:“死无对证的事,尚嬷能有什么办法。”
“既然死无对证,张三德片面之词也定不了你的罪。”鸢尾道。
“人家哪里是想让我认罪伏法呢?罢了,都下去吧,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朱赢垂下眼睫道。
鸢尾与简书互看一眼,彼此眼中都是担心,却又无可奈何。
房里空了之后,朱赢双手捧住额头,将杨青之事从头到尾捋了一遍。
杨青未婚先孕本就不是什么光彩之事,故而院里知道的也就自己身边这几个心腹及萍儿蓉儿这两个贴身伺候杨青的丫头,萍儿死了,蓉儿此处会在何处,又会对何人说出何话,不用想也能知晓。而二花之死,更是连凶手的影子也没见着,估计对方也会编个说头往她身上扣。最大的隐患便是,二花之死因为涉及对她投毒,朱赢担心说出来会影响凌霄在院中的声誉和地位,所以没有报官。
这些原本都情有可原的理由,在死无对证的情况下翻出来,便都成了她做贼心虚的表现。虽不至于能定她的罪,却也让她没那么容易洗清自己便是了。
朱赢头痛之余,忽然有些期待李延龄这次的表现:是会怀疑她埋怨她?还是会相信她心疼她?
毕竟这么久了,一直是她一个人在孤军奋战,她也累,就算从没指望过他能与她并肩作战,心里总也希望能被理解和肯定的。若是她做了这么多,到头来还不抵旁人的几句诋毁,那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不,一切还是有意义的,只不过都是于她自己的意义罢了。
李延龄一夜未回和光居,第二天朱赢起床时鸢尾悄悄对她说李延龄昨夜凌晨才回来,让人在客房收拾了床褥,一个人睡在客房了。
朱赢低眉,道:“知道了。”
洗漱过后,用早点的时候,李延龄回来了。
“夫君,你回来了。鸢尾,添碗筷。”朱赢若无其事地扬起笑面。
侍女很快添了碗筷过来,夫妻俩默默地吃完早点。朱赢漱过口后,对李延龄道:“夫君你有事么?没事的话我要去书房了。”
李延龄抬眸看她,眼底血丝细密如蛛网,“你没什么话要对我说么?”
朱赢道:“杨青死了,我要与你说的事只这一件,不过我想你已经知道了。”
“你好像很无所谓。”李延龄道。
朱赢看着他。
鸢尾忙示意屋里丫鬟都出去。
“夫君希望我如何有所谓?痛哭流涕追悔莫及?还是引咎自责负荆请罪?”
“你咄咄逼人了。”
“反而更显得做贼心虚了是么?”
李延龄眉峰微蹙:“朱赢,你知道我与她兄长的情义,也知道她是她兄长存世的唯一亲人了,我是很郑重地将她托付给你的。”
“然而我却没有将她捧在手心含在嘴里,反而灌药堕胎各种迫害,然后把她往满庭芳一扔,任其自生自灭,不闻不问之下终于害得她死于非命。”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李延龄语气重了起来。
朱赢笑了笑,有形无实,问:“夫君,你将她托付给我,你将我托付给谁了?”
李延龄一怔。
“兴师问罪,好,来吧,我听着呢。”朱赢转身在椅上坐下。
“你……哪怕一句解释也好,为何要这般模样?”李延龄蹙着眉道。
“不听我亲口辩解,你就说服不了自己相信我么?若是如此,我更选择不辩解了,这样,对于杨青之死,你至少还有一个人可以埋怨,若是连我都是无辜的,你岂不是只能怪你自己了?没关系,就当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你想如何发落都行。”朱赢道。
“以前不管发生何事,你都能心平气和地跟我说话,为何偏偏这次不行?我不过就想知道一个真相。”
“亲眼所见都不一定是真相,更何况只是听旁人说?你想要真相,我给不了你。身边的丫头奴才随便你问,动刑也没关系,只要你能找得出真相,我一概配合就是了。”心灰意冷之下,朱赢不欲多说,起身就往外走。
李延龄一把拽住她,力气大得她生疼。
朱赢低眸看了眼他扣住她手腕的手,不语。
“若我不是琅琊王世子,你是否连现在这点耐心都不会给我?”李延龄盯着她的眸子问。
朱赢这回是真怒了,一把甩开他的手,用力过猛之下自己也踉跄地倒退了几步。
她看着男人冷笑,一字一句道:“若你不是琅琊王世子,我们根本就不会相遇。我这个公主虽不值钱,却也不是随便谁都能娶的!”
☆、第76章一言不合就开揍
朱赢说完就想走,李延龄伸手扣住她的肩将她推到了墙上,像只发怒的野兽般鼻息咻咻地看着她:“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我累,很累。”朱赢仰着头,目光却并未投注在他脸上,而是绕过他的轮廓看着窗外那一园萧瑟。
被她这么一说,李延龄才感觉到自己握在手中的那两只小小肩膀,根本就是瘦骨嶙峋的。他有些怔然地松开了手。
“杨青之事,如果我愿意,不管真相如何我都能自圆其说,旁人不好说,至少哄你还是绰绰有余的。可是我突然觉得没意思得很,偌大的缅州,偌大的王府,偌大的崇善院,就不能有一个与我心意相通的人么?就不能有一个无条件无原则信任我的人么?就不能有一个在风刀霜剑严相逼的时候能为我挡上一挡,换我片刻喘息的人么?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