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锁一看,没有信号,自己要分不清是该失望一下,还是该松一口气。
不管应该如何,没信号都是没法改变的事实,没有信号的手机基本等于报废,除了看时间,对他什么用都没有,按一下关闭屏幕丢到一边去,专心投入到睡觉中。
这张木桌子拼出来的床,没有床垫铺在上面,硬邦的木头咯得骨头痛,望玉川就给他拿来了被子,没给枕头,他拿来一条裤子折叠一下,勉强充当枕头来用,可他如何调整都找不到一个让他舒服入睡的姿势,偏偏身体已经又困又累,越是想好好睡觉,就越睡不着,那滋味特难受。
一直辗转反侧到凌晨,程林森才终于进入到梦乡中。
可惜这个梦乡并不能持续很长时间,很快就被此起彼伏、没完没了的清亮鸡鸣吵醒了,就好像一整座山的公鸡都在打鸣,每一只都在努力争当芦花村公鸡嗓音之最。
他把被子拉高蒙住脑袋,也挡不住鸡鸣声的穿透力,简直苦不堪言。
自己一定是脑子进水了,才会觉得来到这里脱离程家的争斗,能让他放松地喘口气!他要想办法弄死这附近的公鸡!让它们凌晨四点就开始打鸣!住在这里的人都是怎么忍过去的?居然还没疯!
等到天蒙蒙亮,小余就跑到教室喊程林森起床,两只小手拍打在蒙头盖脸的被子上,“程叔叔,该起床了,姐姐说睡懒觉的人没早饭吃。”
被子底下的人动了动,然后又没动静了,小余只好动手去拉扯那床被子。
程林森猛然掀开被子坐起来,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入了魔怔般愤恨地说:“我要去把那些公鸡通通宰了!”
小余踮起脚,抬手摸他的额头,呐呐地说:“没发烧啊,怎么说起胡话来了?”
小余的手被程林森推开,程林森很认真地问他:“你们睡觉都不觉得公鸡打鸣很吵吗?”
他摇摇头,“不觉得,公鸡打鸣挺正常的啊。”
程林森双肩一垮,被打败了的颓丧,他从床|上下来,套上鞋子就往外面走,喃喃自语道:“算了,你们都不是正常人,我自己去解决。”
“啊?你要去解决什么?公鸡吗?你别乱来,你想被村民打死啊!”小余跑过来拉住他。
这时,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望玉川见状,便走过来,指着程林森问小余:“这家伙怎么回事?一大早就发疯。”
“他嫌公鸡打鸣吵,说要去宰鸡!”小余嚷叫道。
望玉川在程林森的面前打个响指,将他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你是不是忘了今天要做什么?”
“做什么?”程林森有点迷糊地问。
见他迷迷糊糊的样子,怕是现在说了,一会就又忘掉,望玉川便从屋里拿来一套男人的旧衣裳,塞到他的手里,说道:“你先去洗漱一下,吃了早饭,我再跟你说今天要做什么。”
程林森走回到教室里,抖开手里的衣裳,正准备换上,可他皱皱眉,拎着衣裳又走出来,问望玉川:“这什么玩意?为什么要我换这个?”
“当然是换了去干活,你那些衣服要是弄脏了,可洗不干净的。”
村里人干农活都会换上一套旧衣,弄脏了随便搓一搓,下次干农活继续穿,这样一来,就不会心疼弄脏其他的衣服了,没有谁傻乎乎地穿着名贵衬衣西裤去干农活吧,哦,还有皮鞋。
“还有这个。”望玉川丢过来一双沾满泥土的解放军鞋。
道理都懂,可程林森还是不太能接受这些“道具”,那衣服旧就不说了,还破了几个洞,他偷偷闻一下,还有一股子难言的味道,“还有没有别的衣服,这些……也太……”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就是非常不想穿在身上。
望玉川想都没想就摇摇头,“没有,这还是王校长好不容易才找出来的,你要是不想换,那你自己想办法。”
程林森打开自己的行李箱翻找能穿去干农活的衣服,就只有一套运动服是适合穿去干活的,小余蹲在旁边,摸|摸运动服,很可惜地说:“这衣服还是新的呢,真的要穿这个去干活?”
比起新衣服被弄脏了,他打从心底里更排斥穿那一套旧衣服,把望玉川给他的那套衣服塞到小余的手里,“你把这个拿回去给王校长,我这里用不着他老人家的衣服。”
小余抱着衣物,眨眨眼,还是觉得程林森穿那套崭新的运动服去干活太可惜了,建议道:“你不喜欢王校长的衣服,那你可以去找村里的人买一套你喜欢的呀。”
芦花村基本是靠务农维持生计,大部分地里种出来的食物都是用来填饱自家的肚子,偶尔有剩余的才会送到镇上卖掉,基本上很难有额外收入的进项,他们身上的衣服,大多都是市集里买回来的布料,自家婆娘缝制的,成本也就是布料的钱,如果有人愿意花比成本高的价格来买他们的衣服,他们绝对会乐坏了。
“去买衣服?”程林森若有所思。
“对啊,你不是很有钱吗?昨天还买了那么多零食,不如去找村里的大叔们买一套他们的新衣服。”小余说得头头是道,“你这套衣服那么好看,穿去干农活多浪费,不如去买大叔们的衣服,挑颜色深一点的,也比较耐脏。”
原本计划就是过来呆一个月,行李箱里主要装了他的手提笔记本和一些乱七八糟的生活用品,衣服本来就没有带很多,进山的那一天被王校长吓唬山里有老虎,还丢了两套衣服,能换洗的衣服就更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