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尽快见到贺大树。
齐冬拿定主意后笑着说:“没关系,今晚正好我有空。这样吧,我坐出租车先过去。等我到了酒巴街,你差不多也应酬完了。”
齐冬迫不及待想见他。贺大树忍不住乐,他的心情变得极好:“那太好了。就这么说定了。我这边完了就来找你。”
齐冬暗自咬牙,如果不是冲着订单,她才不会这样巴巴的晚上自己坐出租车赶过去。可是,她能拒绝吗?冲着禾木集团那笔订单,别说十点半,凌晨三四点,她也会从被窝里爬起来收拾整齐赶过去。
找到贺大树说的酒巴。齐冬仔细的记住了店名:the。报了他的名字后,她被领到二楼靠窗的座位。
“齐小姐喝点什么?贺先生打过电话了,他有存着的酒,酒牌在这里,看您需要取哪一瓶。”
齐冬不想喝酒。成天陪客户,能不喝酒的时候她不想喝。可是今天不一样,是她主动说今天喝酒的。她若是喝茶,就离题太远了。齐冬随意点了一瓶。
俗话说,无酒不成席。中国的酒文化博大精深,运用至席间往往能收到奇效。做上销售这一行,齐冬对酒和如何运用酒文化得心应手。但她不喜欢喝洋酒。来的不如白酒猛,绵长的后劲能让人在无意中就醉了。醉倒的后果她担不起,齐冬在喝酒方面一向很节制。
拿来的是洋酒,齐冬小口啜着应景,无聊的看楼下熙来攘往的人群。
马天明一只胳膊亲热的揽着顾磊毫无预兆的出现在齐冬眼前。
齐冬啊了声,身体猛的往后缩。
马天明和顾磊的身影迅速的消失。她呆愣了两秒钟,迅速又探出头去。灯影璀璨的街道上两个背影闪了闪,离开了她的视线。
她狠狠地闭上眼睛,漆黑中身着浅蓝格子体恤的身影如此清晰。他的头微微侧着,仿佛正要转过身来。她似乎又看到顾磊对她灿烂的笑:“小冬,小冬……小冬瓜!”
“你才是冬瓜!”
“哈哈!”
她没有看错。这也不是梦。
齐冬瞪着两人消失的方向,不知不觉眼前一片模糊。眼睫眨了眨,驱散了湿润的水气,视线像揭去了一层纸,眼前的景像清晰可见,早没有了他二人的半点踪影。
齐冬曲着手指无声无息的抹去眼角沁出的那点泪,笑了笑,仰头饮尽了杯中酒。
六年后,顾磊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出现在她眼前。
为什么?
马天明为什么不告诉她?他们一直都有联系的,就是不告诉自己。而顾磊,转身之后用男人的决绝中断了和她的任何一丝联系。
转身泪倾城的是自己。回头泪已干的是他。
当年究竟是谁的错?为什么她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他却能云淡风清,照常过日子?一股怒气和酸楚搅得齐冬五脏六腑都在疼。
她不知不觉的连连喝完了好几杯酒,也没能浇熄心窝子里那股难受劲。
顾磊再不找她。
她也,不再见他。
可是他知道自己六年来过的有多么辛苦?
从前有顾磊,她几时这么委屈过?为了一纸订单半夜巴巴的跑来等候。还要巧笑嫣然,还要故做姿态。
一时间万种情绪涌入齐冬心里。让她愤懑生活的不公平。
如果不是为了这笔订单,她今晚就不会出来。她不出来,她就不会看到马天明和顾磊。齐冬酒劲上头,恨不得将眼前的一切砸个稀烂。
楼梯响起了脚步声,齐冬冲贺大树挥手,笑容明媚:“嗨!这里!”
“等久了,不好意思。”贺大树放下公文包和西服,扯下了领带塞进包里,给自己倒了杯酒笑道,“先罚一杯。”
齐冬笑嘻嘻的看他自饮一杯,自顾自的说道:“再久我也要等你啊。”
她的眼神几乎可以用媚眼如丝来形容。他来之前,她喝了多少酒?贺大树瞟了眼酒瓶,几乎空了。是因为酒的缘故还是别的原因?他的心不由自主的急跳了下,嘴唇抿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哦?对我这么好?不怕你未婚夫吃醋?没事,他不要你我要!”
未婚夫?曾经想过的,唯一想嫁的。现在却在算计中找一个合适的把自己销出去。心里的苦涩化为更加灿烂的笑容。她凭什么要这样委屈自己?凭什么要送上门来被贺大树调戏?齐冬仰起脸望着他,声音淡而柔媚:“我能不讨你好吗?贺大经理!因为,我是找你做生意的。”
贺大树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齐冬晃了晃手里的玻璃杯,冰块撞出细碎的声响来。琥珀色的酒液折射着柔和的光晕,吸引了她全部心神。她盯着酒杯满脑子都是那个浅蓝色的背影,满心都是对贺大树莫名其妙的怨恨:“那次请你吃饭,谢你帮了我的忙是真心的。也想结识你。今晚肯一等再等,我是刻意想和你套交情。我想拿到禾木集团总部大楼的装修材料订单。天底下没有那么多巧合。但碰巧您是禾木集团装饰公司的老总。您说,我能不等你吗?”
黯淡的灯光将齐冬的肌肤染得如蜜般晶莹。涂了唇彩的嘴如晨间怒放的花,新鲜娇嫩。却在开合间吐出讥讽,自嘲与一丝凄凉。贺大树沉默的看着她,仿佛又看到那天满脸茫然,瞬间红了眼眶的齐冬。
齐冬从包里拿出自己的名片推了过去:“让您意外了。不好意思,路边偶然遇到的,仍然是找你谈生意的。”
贺大树瞄了眼面前的名片,身体后倾靠在了沙发上,淡淡的问道:“既然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