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过你给过你脸色看?你还想要我怎么样啊?”
“姐姐,我一时嘴快,只不过是想个开玩笑而已嘛,你别生气呀。”从瑾嫔的这番话里珍嫔对自己的亲姐姐确实升起了惭愧和内疚,毕竟从小到大,她都一直宠着自己,让着自己,自己并不是那么冷漠的人,可是她是真的太喜欢皇上了,喜欢他的俊美喜欢他的开明喜欢他的温柔喜欢他的高贵优雅,她在广州时看过些洋书也见过一些洋人夫妇,非常希望与皇上能够像那样过着一夫一妻幸福恩爱的生活,可是身处深宫,她知道这是荒谬的期盼,但她仍尽量着占有着他,不舍得分出去一分一毫,即使是骨肉至亲的姐姐也不想。
珍嫔低低地叹息了一声,轻声道:“姐姐,对不起。”
瑾嫔原是个温雅软懦的性子,见妹妹语意诚恳,于是摇头表示不在意,可是她不知道珍嫔的道歉包含着双重的意味。
正当姐妹俩处于尴尬的沉默,景仁宫总管太监高万枝禀告万岁爷身边的寇公公求见。
“快让他进来。”珍嫔恢复了欢颜,笑着吩咐。
高万枝应声退下,不多时带着寇之钰一起进殿,寇之钰向两位娘娘行礼后笑着说道:“原来瑾主子也在,倒是省了奴才的功夫了。”
“是有什么事吗?”珍嫔好奇地问。
“回两位主子的话,万岁爷今天召了玉成戏班进宫唱戏,让两位主子午后到漱芳斋伴驾。”
能得皇帝宣召,瑾嫔自然喜出望外,不过下一刻又不由得略带担心地看着妹妹,靴子事件余波未了,现如今再召戏子进宫不怕更招人疑心吗?
珍嫔倒是明白了皇帝的意思,越是光明正大越是没有嫌疑,心下一喜,想了想又噘着嘴问道:“皇上也召了皇后去吗?”
瑾嫔睃了妹妹一眼,心想这样的场面皇后怎么可能不去,熟料寇之钰回道:“皇后主子一早去了颐和园给老佛爷请安,并不在紫禁城。”
“太好了!”珍嫔欢呼一声,并不理会姐姐有何反应,回身拉着她往外走去。
二嫔由寇之钰领着到漱芳斋见驾后一一入席就坐,台上正演着《金山寺》,扮演白素贞的余庄儿歌喉宛转,兼功技擘,将白娘子的美丽善良、痴心情长、坚强勇敢演绎得惟妙惟肖。
珍嫔看着看着,突然低头偷偷笑了起来,皇帝忍不住看了她一眼,低声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
珍嫔抿唇一笑,用以小声回应:“没有啦,只不过白素贞的这一套戏装真好看,皇上可否赏一套给珍儿呢?”
瑾嫔不安地看向皇帝,见皇帝丝毫没有不悦,心里庆幸幸好皇后今日没在场。
“赏一套这样的衣裳给你不难,就怕你脑袋瓜子里想的可不止这些。”没有留意瑾嫔的目光,皇帝唇角含笑地回答。
“知我者莫若皇上也,珍儿呀,当真是什么也瞒不过皇上的,就请皇上应了吧。”珍嫔在皇帝的笑容里读懂了当中包含的意思,得意地笑着说。
看着她古灵精怪的模样,皇帝颔首而笑.,在两人的笑声中,瑾嫔侧过头去,觉得天上的日头有些刺眼。
戏罢,心情明媚的皇帝看着时间尚早,遂命人取来鼓子,打算趁得空演练一遍,以为戏乐,而击鼓须有大小锣为助,方成节奏,玉成戏班中有一个叫做杨长庆的人,是梨园里的大锣好手,他敲的锣响亮悠远,皇帝每逢练鼓都会传他来伴奏,由于杨长庆身体肥壮,戏班里大家戏称他为‘胖杨’。
皇帝从小被规矩拘紧,如今慈禧皇太后去了颐和园,皇后又不在,不知道究竟是因为被珍嫔带动了顽皮之心还是觉得在优伶面前可以不像在臣工面前一样时刻须注意自己的皇帝威仪,看着‘胖杨’汗流浃背地应召而来,心里忽然起了玩笑之心,对着跪地请安的他笑道:“你呀,就是名字被叫坏了,人人都唤你‘胖杨’,所以才越叫越胖
,不胜炎暑,小跑一会二便挥汗如雨,依朕看来,你还是改叫‘瘦杨’为妙。”
杨长庆诺诺称是,皇帝眼角余光蓦然瞄到了殿角处有一对雪白的松狮狗正在□□,一时顽心起,用手指着问道:“你看在那边的两只狗儿,你能告诉朕这究竟是在做什么吗?”
杨长庆依言望去,一眼就看出来了,只是这等事情显然不适合在圣上面前直言,低头沉思数秒,灵机一动,应答道:“依奴才看它们是在打架呢。”
皇帝闻言禁不住大笑出声,身后的二嫔同样注意到了,瑾嫔羞红了脸低下头,珍嫔则脸带薄晕,粲然一笑。
寇之钰看着皇帝完全不同于以往的精神面貌,心里亦为主子感到高兴。
这端正欢乐同声,而正在颐和园给慈禧皇太后请安的皇后,情形却大相径庭。
慈禧皇太后脸色阴冷,令皇后不寒而栗。
“上回在景仁宫搜出靴子的事情你查得怎么样了?”
皇后战战兢兢地回答道:“回老佛爷,景仁宫的太监宫女都逐一审问过了,还对珍嫔身边的白蕴香动了刑,可依旧什么也没问出来,后来皇上还准许白蕴香提早出宫,回家养伤了。”
“这样你就信了?”慈禧皇太后冷哼一声:“有些奴才可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
“皇上说着这事不好兴师动众,奴才也不好逆了皇上的意思。”
“皇帝早被珍嫔那只小妖精灌了mí_hún汤了,糊涂话你也当真?”慈禧皇太后边说着边掏出几张相片‘啪’地扔在案上,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