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汾自幼失怙,养在刘括膝下,疼爱有佳。多少王公子弟求娶都被刘丞相挡了去,大抵也是觉得唐近可为良配,才肯用她的婚事栓住唐近。
唐近却觉得矛盾,道:“既然刘丞相疼爱刘姑娘,便不该牵这红线,我这就去丞相府。”
第56章拒婚
国之宰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以刘括的权位,这灰扑扑的府邸实在与之不衬。自他拜相至今三十余年,从不曾修缮过官邸,桌椅板凳也是修修补补又三年。如此勤俭作风,令唐近心生敬意,暗自立为榜样。
刘括在官场德高望重也特立独行,多少官吏恭恭敬敬递了拜帖却只是得了碗闭门羹,连丞相大人的面也不曾见着。能入他府的除了至交故友,也便只有唐近了。
唐近备了些薄礼,这薄字绝非谦词,几块小木兰所做的家乡腊肉而已。是以,从不收礼的刘括也只得破例,否则便有些瞧不上的嫌疑了。
今早会面之时,唐近还似云里雾里一般,才隔了不过两个时辰却又登门。如此迅速的回访令刘括有些意外,不过也觉得甚好。既然是要撮合他和云汾的婚事,提前见上一面也是好的。
唐近冒雨而来,周身几近湿透,一面用毛巾擦干衣裳,一面向刘括赔罪:“失礼了。”
“不碍事。”刘括以看孙女婿的眼神打量着唐近,觉得唐近无论模样还是作风都端正得很,与他家云汾甚是般配。满布褶皱的眼角露出几分老怀安慰的笑容。
“老夫已命家仆备了身干净衣裳,唐大人不妨去换一换。”
唐近握着半干的毛巾拱手道:“丞相大人客气了,这雨怕是一时半会停不下来,一会儿回去还得淋上一身,就不必换了。”
刘括并不再劝,毕竟自己的衣裳并不多,少了一件又该替换不过来了。
唐近略略擦干了为数不多的头发,还了毛巾,才开口说明来意:“适才刘丞相过府向下官说了许多话,下官愚钝未能及时领悟……”
话未说完,一位纤弱窈窕的女子端了碗姜汤入内,正是刘丞相的孙女刘云汾。
刘云汾的姿容确是不俗,大抵是父母早亡的缘故,眉眼间透着丝丝忧愁,很有江南女子的清韵。
然则,天下绝色看在唐近眼中都是一般无二的。
唐近接过姜汤道了谢,刘云汾也便向告退了。却不是回了自己的香闺,而是拐了个弯躲在窗下窃听。
因被刘云汾这一打断,唐近一时想不起方才说到了哪里,拧着眉头思索。
刘括却以为他是在想着云汾,毕竟以前见过云汾的男子没有几个不是念念难忘。
“今晨老夫所说之事,唐大人未有什么明白答复,眼下是否已有答案?”
此事是刘括的意思更是圣上的意思,刘括年事已高,又有百病缠身,辞官的折子早已递了三回。可是放眼朝中尽是慷王与慎王的党羽,陛下寻不到接替之人,他也便辞不成官。
难得如今有了唐近,虽说是出自慎王府,但行事并不偏袒,收为陛下臂膀最合适不过。
正巧他的孙女云汾也到了适婚之龄,因着他的立场,云汾不能配予慷慎二党之人,是以多年未定下亲事。若能撮合她与唐近,既是对她已故的父母有个交代,也能断了唐近与慎王府之浔阳郡主的关系,一举两得。
陛下甚为看重唐近,若他愿为王佐,这丞相之位便是他的了。刘括以为,高官厚禄与倾世佳人,二者择一已是不可抗拒,何况兼得。
可惜唐近并非恋眷权位之人,对刘云汾更无非分之想。
“确实已有答案。”唐近道,“承蒙刘丞相错爱,可惜唐近心中已有浔阳郡主,万万不能耽误了刘姑娘。”
其实唐近原是想直说自己并不喜欢刘云汾的,只因浔阳千叮万嘱不可说出如此伤人之语,重蹈了当年聂柔馨的覆辙,这才有了“耽误”二字。
饶是如此,视刘云汾为掌上明珠的刘括仍是不能接受。
依刘括之见,娶妻当娶贤。浔阳郡主容貌虽好,但心思诡谲,实在不比他家云汾之品性。唐近为浔阳拒云汾,实属不智。
刘括作出一副耳力不济的样子,故意将唐近的话颠倒:“唐大人是说,浔阳郡主对唐大人有爱慕之意?”
唐近正欲解释,刘括又说道:“唐大人可知何谓秦晋之好?朝中两位王爷结党营私,以儿女姻缘拉拢朝臣已是等闲把戏。唐大人以为,你若非官拜了这三品大员,能入得慎王爷的眼?浔阳郡主能倾慕于你?”
唐近哑然。
“慎王爷确是好眼光,唐大人为官清廉,处事公正。但唐大人可想过,你所处的事、断的案,有多少是遂了慎王爷的意,又有多少是沉了慷王爷的人?”
唐近为官这些日子自问不曾办过半桩违背良心的案子,但许多他复查的案件都是左少卿呈上来的,迁涉的也的确都是慷王党羽。他还道是慷王党的人品行大多不端,竟没想过是这层原因。
见唐近略有动容,刘括继续一本正经地挑拨:“慎王爷的长子阳湍娶的是吏部尚书沙立的女儿,可叹那沙立曾也是正直不阿之人,自与慎王爷结了亲家,笔下冤案已罄竹难书。”
“唐某绝不会做出如此之事!”唐近义正言辞。
刘括若不提沙立,兴许唐近真的就让他说动了,可惜浔阳早有预料。
浔阳说,刘括曾为太傅,三寸之舌很是厉害。为了说服他一定会搬出慎王府的过失之处刻意抹黑,比如阳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