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其他人解释一下你的行为。是否违约,要不要继续打造你,全看大家的意思,我不会再帮你。”
***
南桥听到有人敲门,问了句:“谁?”
“是我。”
听到易嘉言的声音,她将酒店的门打开一条缝,很快让他进来了。易嘉言一边将外套脱下,挂在衣架上,一边侧头看她。
她穿着松松垮垮的白色毛衣,站在那里神色安然地看着他。
他走过去低头认真地搜索着她眼里的情绪,最后问了句:“怎么一点也不担心我是不是被媒体为难了?”
她努了努下巴,朝桌上的手机看去:“网上都爆出来了,我都知道了。”
易嘉言顿了顿:“你知道靳远来了?”
“知道。”
易嘉言走到桌边,拿起她的手机,随手翻了翻网页和微博,回过头来时,他问她:“被人写得越来越难看,不难过?”
她小小地思索片刻,然后抬头对上他的目光,摇摇头:“跟我不相关的人,说我什么也跟我不相关。我只是,只是担心我妈那边……”
她走到他身旁,拿起手机把未接调给他看:“我妈妈,你爸爸,都打了无数通电话,你不在,我们没有商量过该怎么告诉他们,我没敢接。”
易嘉言的视线离开了那只手机,转而看着南桥,沉默片刻,他说:“我们回家吧。”
“这个时候回家?”
“这个时候回家。”他平静地看着她,伸手将她耳边的一缕头发撩到耳后,“与其在这里忐忑不安,不如亲自回家面对他们。电话里的三言两语是说不清的,该坦白的始终要坦白。”
***
南桥发短信告诉靳远,有什么事情留到回北市以后再说,要见面也在那里见,然后跟着易嘉言一起踏上了回家的航程。
北市的天气并不好,雾蒙蒙的一片,阴冷潮湿。
从机场出来以后,两人打了个车。离家越近,南桥就越心慌,她连努力露出一个笑容都难以做到,只能拽着衣角侧头看窗外。
一只干燥温热的手从旁身来,覆在她的手背上。
“安心。”易嘉言这样对她说,“这是最后一关,不管有多难,过了就是晴天。”
她点头,努力牵起嘴角笑了笑。
途中,计程车停在一个十字路口,一对白发苍苍的老人互相搀扶着从人行道上走过,身影颤颤巍巍,行进速度缓慢,但他们始终牢牢地搀扶着彼此,紧紧依偎。
南桥的目光随着他们一点一点移动,然后察觉到身旁的人侧头来看着自己,她才收回视线,也回望着他。
易嘉言笑了,问她:“羡慕吗?”
她点头。
“我们也会的。”他把她的手放进手心,慢慢收拢来。
她低头笑:“八字没一撇,就想着白头偕老了,你怎么知道将来搀着我的那个人一定是你?”
他反问一句:“除了我,你还想谁来搀着你?”
她摇摇头:“不知道,可能是张三,也可能是李四。”
“还可能是王二麻子。”
她笑出了声:“麻子就算了。”
“你还歧视面容不够好的人。”
“……”
气氛总算轻松了些,她能给放松地笑一笑,易嘉言的担心也稍微少了些。他低头一下一下拨弄着小姑娘的指头,轻声说:“再等等我。走过这一关,说服了父母,我会光明正大牵你的手。”
南桥莞尔,笑着说:“好。”
只是千算万算,深思熟虑,却没有人料到回家的第一刻,迎接易嘉言的是易重阳盛怒之下的一记耳光。
当时南桥与易嘉言并肩站在门外,都已做好万全的准备,不论父母是什么样的态度,他们也会不卑不亢地把他们的认真与坚持摆出来。只可惜门一开,易重阳看清门外的人,第一时间高扬起了手,一记耳光就重重地落在了易嘉言面上。
南桥几乎脑子一懵,倏地转过身去拉住易嘉言:“你有没有事?”
那一巴掌太重太重,响亮干脆地打在他脸上,五个红印也霎时浮现出来。
她的眼泪一下子就要冲出眼眶了,转过头来看着易重阳,重重地叫了一声:“易叔叔!”
黄玉兰很快从客厅走了出来,不过短短两天时间,她好像憔悴了很多,看见南桥的第一时间,她在原地顿住了脚,然后才叫出一句:“南桥?”
易重阳面色铁青地指着易嘉言:“你还有脸回来?”
易嘉言看着他,没有急着说话。
他怒气冲冲地质问:“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一个人发疯就算了,为什么要把南桥也拖下水?你知不知道你做的事情让我和你黄姨也脸面尽失?你到底是吃错什么药,才会把自己弄到今天这个地步?”
说着,他又想给易嘉言第二记耳光。
南桥倏地站出身来,挡在易嘉言面前,带着哭音叫他:“易叔叔!”
“让开,南桥!”易重阳怒声呵斥。
“不是他的错,祸是我们一起闯的,真要打他,你连我一起打好了。”
易重阳面色铁青地加重了声音:“我让你让开,南桥!”
南桥没动。
直到易嘉言终于出声,也伸手拉住了南桥的手臂:“你让开,南桥。”是很轻很轻的一句话,他把南桥往旁边带了带,坦坦荡荡地站在了父亲面前。
对上易重阳盛怒的神情,他语气平平地叫了一声:“爸。”
是和以往二十余年一模一样的语气,他从小到大都这样坦荡磊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