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她离开了他……
“荞儿。”他打断她的絮絮叨叨,见她安静了下来,他又放低了声音,一字一句格外清晰地道:“我爱你。”
柳荞一怔:“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肉麻?”
听言,展亦清微微失笑:“没事,就是突然脑子一热,想要跟你表白。”
“……”脑子一热?那她希望他的脑子一直热着才好呢。
“我要睡觉了。”她努努嘴,见他没有想要挂断电话的意思,这才意识到自己也该说一句:“我也爱你。”
嘟的一声,电话被挂断了。展亦清看着屏幕,心里忍不住泛疼。
这还是第一次她说她爱他的时候,他觉得心痛难当。
次日,他把柳凤婷转到梓城的第一人民医院,并让医生把她安顿在高级病房。临走时,他又跟裴洵嘱托一句:“如果可以,不要把我来这里的事告诉柳荞。”
虽然不解,但裴洵猜到他有他的理由,便答应了下来。
离开医院后,他又去了一趟乐真,在那里小坐片刻,这才飞回湳市。
回到家时,屋里一片漆黑。想来她应该是睡下了,他便放慢了动作,轻手轻脚地走回主卧。
打开壁灯,他便看到小无赖曲身侧卧着,小嘴微嘟,呼吸轻浅。她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大枕头,应该是把它当成他了。
他无声笑笑,然后把枕头拿开,自己脱掉外套钻进被窝,然后习惯性地把她纳入自己的怀里。
就在这时,怀里的人嘤咛一声,然后抬手捏他的耳垂:“痛不痛?”
展亦清睫羽一垂,凝神看着仍旧阖着双眸的她,低声道:“还没睡?还是在说梦话?”
“我以为我在做梦。”她睁开眼睛看着他,眉目间染着一抹倦色,“不是说明天才回来?”
他嗯一声,眼角含笑:“荀市那边的事已经解决了,因为不忍心让展太太独守空房,所以提前回来了。”
“哦。”她重又合上眼睛,把头埋进他的胸膛里,“真是难为展先生了,这么温柔体贴。”
闻言,他浅笑一声:“那展太太有什么奖赏?”
“嗯?你累了吧,那我赏你一觉睡到明天大中午,不用你起来做早餐了。”
“可是为夫现在不觉得累。”
“那我累了。”
展亦清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那双眸子异常清亮。
他说:“荞儿,刚刚你捏我的耳垂了。”
“嗯,那又怎样?”
“这个暗号……”他不动声色地滚了滚喉结,声音愈发低沉而暗哑,“就是‘可以’的意思。”
话落,他便一个翻身,重重地吻了下去。
☆、第七十一章
自从离开乐真之后,柳荞几乎每年都是一个人过年过节,几年下来,她早已习惯了这种冷清和孤寂。也因此,今年留在展家过年反而让她觉得无所适从,整个人兴致缺缺,蔫儿耷拉的,似霜打的幼苗。
这种状态从除夕夜开始一直持续到年初四。
而只有到了年初五的时候,她的心情才飞扬起来,因为这天是她计划去梓城的时间,不但有展亦清的陪同,还有木子霖和乐庭随她一起。
她之前答应了白奶奶的,要和他们一起回去。
展亦清把她的情绪变化悉数看在眼里,忍不住自我反省,是不是把她束缚得太久了?
安静的机舱里,有人闭眼熟睡,有人低头阅读,有人望着窗外发呆,有人……得了多动症,坐在座位上扭动个不停,时不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展亦清把她不安分的双手扣住,与此同时在唇边竖起一根手指作禁声状。见她安静了下来,这才又靠着椅背闭眼休憩。
柳荞伸长脖子望了一眼机舱。见大家都很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她便安分地坐好,侧头看着他的睡颜,等看得脖子麻了,她又才转过头去,看着一旁的木子霖和乐庭。
乐庭正低头看小说,而木子霖则捧着一本杂志,也看得津津有味——画面看起来格外和谐。
她不禁暗叹,夫唱妇随这一本领,怎么她就没学到家呢?
倏地,她心生一计,从包里翻出一叠便利贴和一支中性笔,又在便签上写下一句话:“嫂子,你看过真正的雪吗?”写完后就把便签贴在乐庭所看的页面上。
一看便签内容,乐庭顿觉哭笑不得。看来她叫她“嫂子”叫得很是顺溜啊。
想了想,她抽过她手中的笔,写道:“看过,美国那边也下雪。”
柳荞:“那你堆过雪人吗?”
乐庭:“看别人堆过。”
柳荞:“等去到梓城,我们一起堆雪人吧,就堆子霖哥。”
乐庭:“为什么不是堆亦清?”
柳荞:“我怕我会把他堆成一坨便便→_→”
乐庭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开。
一旁的木子霖见她们传纸条传得开心,只是无奈地笑笑,然后继续看杂志。但听闻乐庭突然笑出声来,他顿时心生好奇了,于是拿过她手中的便签,这一看,他也忍不住朗声笑笑。
他好心建议:“趁他还没醒过来,你最好赶紧毁尸灭迹,否则……”他突然顿住,因为“还没醒过来”的某人突然睁眼,然后面无表情地朝他伸出手。
虽然背对着他,但柳荞感觉得到他的身子压在她的身上。他那温热的鼻息喷在她的耳廓,却让她心生阵阵寒意,而他朝木子霖伸出的那只手,更是让她觉得如临大敌。
乐庭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埋头继续看书,